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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边的鲜血擦拭干净。原本洁白干净的帕巾被鲜血染得鲜红,血腥味淡淡地萦绕在鼻间,怎么也挥散不去。
可格洛尔并不放过他。见他不回应,软声哀求:“我知道的,塞利安,图灵联邦来到我们的领土上搞事情了,如果你不给我看一眼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要睡不好啦~”
塞利安紧紧闭上眼,睫毛闪烁着晶莹颤抖着。
半晌,他才睁开眼,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别闹,陛下,您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报告等您精神好点再说,好吗?”
“不好,塞利安,”格洛尔目光失落,哀声恳求,“我知道图灵联邦来到我们的领土上来搞事情了,如果你不给我看一眼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要睡不好啦。”
格洛尔不顾一旁艾萨克的阻止,试图撑起身体。
当然,他失败了,塞利安苦笑着将他哄了回去:“行行行,陛下,您好好躺着,想看什么我给您拿来就是了。”
陛下软声笑着,他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血色,倒是弯弯的眉眼让他增添了几分亮色。
“谢谢塞利安,我知道塞利安最好啦——”
他微笑地看着塞利安将报告为他拿来,坐在身边为他翻着念着。
他知道塞利安拒绝不了他。
因为这一招他已经在梦境里用烂了。
每进入一次预言梦中,他都需要这么对着伯爵说上一次。因为,从二十岁的生日开始,他的精力和力气就再也没有办法支撑着他下床,去到书房甚至是召开会议。
他的未来,将从下一场大病开始,被永远地定死在这一间白茫茫的房间里。直至迎来他的二十五岁,迎来死亡。
他想,这才是最大的一场噩梦。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2023-01-22 21:14:35~2023-01-23 18:59:22)
第64章 脱离
他将来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现在他在梦境里的处境一样, 要靠塞利安为他翻开每一页报告,要靠塞利安帮他去做每一件事情,传达每一句话,但即使是这样努力工作, 他在病床上每天能够清醒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天时间, 再往后, 时间甚至会渐渐缩短到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图灵联邦会看准时机尝试渗透他们的土地,其他尚未建交起牢固友谊的国家也不可能对这机会视而不见。统治者的缺失带来的冲突与缺口对于他们来说而言,无疑是一个捞取利益搅浑水的大好时机。
而对于帝国内部而言, 且不说塞利安摄政五年会多么严重地打破四大公爵家族之间的平衡, 就说因帝王之位长期缺失所带来的人心浮动和社会震荡,对于诺伦兹卡这种完完全全的帝制国家来说就是一件影响非常坏的事情。
这对帝国, 对人民, 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该走了。
他想。
“您该休息了,陛下。”伯爵声音忽然响起。
格洛尔恍然“惊醒”,发现自己差点在梦境中再次陷入睡眠。
“唔,请不要担心,塞利安, ”他柔声地向着塞利安说道, “我答应你,这一定是最后一份报告。”
圣鹿血脉所带来的预知梦能力, 唯一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或许就是这个了。
他在梦中审阅报告,便能从中知道许多“当下”尚未得知的信息。等到醒来之后分析、总结, 就能想办法提前做出准备, 去应对那些天灾与人祸。
“对了, 塞利安。”
“克莱门特呢, 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除了上一次外,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预言梦中见到过克莱门特。
以前他对此并不在意。
放在晋衔仪式之前,克莱门特对他而言只是一名普通的优秀边境将领。放在八个月的“冷落期”间,他也默认了他会与克莱门特再无交集。
可是现在呢?
明明克莱门特回来找他了,明明他心软了,为什么在他的预言梦里,却依旧没有办法见到克莱门特的身影呢?
塞利安伯爵有些吃惊地望向他。
“您说克莱门特·海德维希上将?”塞利安面露不解,“他是镇西军上将,现在当然在米斯特拉。”
米斯塔拉的情况很严重吗?
啊,是的,米斯塔拉是图灵联邦第一个选择渗透的土地。克莱门特现在应该很忙才对吧。
不过,从明年开始一直忙碌到这个时候?
“咳、咳咳……”
格洛尔忽然咳嗽起来,塞利安面色一变,当即扔开了手中的报告,急忙喊来外面的医生:“艾萨克!快来!”
“唔,我没事,塞利安,我……”
只是这场预言梦境要结束了而已。
格洛尔拉住塞利安的手,抬头向他想要再问些什么话,出口的却只剩下弱得几乎无力再续的咳嗽声。
直到梦境坍塌,格洛尔也没能问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
“陛下……陛下!”
一睁眼,落入眼中的就是昏暗床灯之下半明半暗的男人脸庞。
凌厉的眉像是中间被打了折一样,紧紧皱着。
见他醒来,男人的眉头才终于松开。
“做噩梦了?”克莱门特问。
深绿色的眼睛十分专注地望着他,即使格洛尔没有清醒完全,他也能从这双眼睛的倒映中,唯一地分辨出自己的身影。
“嗯。”陛下带着轻微的鼻音应道。
他的脑子还有些模模糊糊的,一下没从梦境中回过神。
格洛尔侧躺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才算是从梦境里极度疲乏与无力的状态里缓过神来。他忽然将手按在头旁,试图撑起身体。
还没等他用上力,一双手就从旁边伸来,一把将他的肩膀按回了床上。
“……你干什么,克莱门特?”格洛尔总算清醒过来,声音沙哑地问。
“这话该是我问。您还烧着,陛下,”克莱门特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格洛尔也不太确定。
呼吸倒是还在发热,头也在疼,可是这些反应相比起刚才……噢,那确实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格洛尔陛下烦恼地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更加烦恼的克莱门特拎了出来。
克莱门特将他的手脚夹住,两人间的体型差距使得他被“包裹”成为了可能。
格洛尔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鹿角和翅膀会被压到,毕竟它们已经自由了八个月的时间,有些记不清上一次睡觉时是被怎么收拢的。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不需要担忧这件事情,因为克莱门特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