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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门特问出这话,只是感觉格洛尔的情绪不高, 试探性地开个玩笑。

笑话, 他可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被格洛尔赶出王宫的。虽然最后成功哄回,但被赶出去的经历他可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没想到,小皇帝在听到他的问话后,脸颊扑腾一下就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克莱门特的错觉,还是床头灯光的原因,他总觉得格洛尔的翅膀尖尖也跟着有一点泛红。

接着就听小陛下试探地问:“真的吗?”

翅膀尖尖还跟着悄无声息地卷了一下。

克莱门特一下分不出来到底是自己在对陛下开玩笑, 还是陛下在对自己开玩笑。他将指尖顺着插入格洛尔的发丝间, 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似笑非笑地说:“可以是真的, 您想试试吗?”

他凑到陛下的耳边,磁性的声音轻声问道:“有没有自己试过?”

格洛尔被他的声音挠得耳边发痒, 缩了下脑袋。他有些不好意思, 小声地回答道:“……我不会。”

陛下的声音纯洁而酥软, 脸颊又是红扑扑的, 天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小小的委屈,在昏黄的夜灯下显得湿漉漉的。

克莱门特看着他,觉得自己喉咙和鼻腔都在发干。

上将哑声道:“好,那我这次换个方式帮您。”

他倾身上前,握着格洛尔的手摸上自己的嘴唇,在陛下疑惑着瞪大的眼下勾起了深深笑意,他问:“用这,试试?”

……

格洛尔双手捂着脸,整个人蜷缩着躲到了被子里。

翅膀铺在床铺上,偷偷地露了一角在被子的外面,微微发着颤。

克莱门特把该清理的清理完毕后,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无奈地在床边弯下腰,在被子上找到底下的陛下脑袋,摸了摸:“陛下?”

“陛下不在,陛下睡了。”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克莱门特啧的一声,干脆翻身上床,钻进被子底下,一把就将缩成团的少年抱紧了怀里。

“害羞什么,”他好笑地说,“您都是成年人了,陛下。再说刚刚明明是我单方面在伺候您,又不是……做整套。”

怀里的帝王哀鸣一声:“停,克莱门特,你别继续说!”

克莱门特更想继续说了,他在黑暗里兴致勃勃地想把陛下转过身来:“嗯?您上一次该不会就是因为太害羞了才把我一脚踹出王宫的吧?但我记得您上次还能凶我,还打掉了我的手。”

可惜格洛尔缩得顽固,死活不肯转过身,坚定地背对着克莱门特。

“我现在也能,”陛下小声嘀咕,“把你赶出房间,赶出王宫!”

“别别别!”克莱门特立刻不敢打趣他了。

他把陛下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格洛尔的脑后,蹭着两只弯弯向上的小鹿角,不停地轻轻抚摸安抚着。他向陛下示弱道:“您行行好,就算不哄我,好歹也体谅一下我被您赶出帝都冷暴力了大半年的心情。”

格洛尔一下就不说话了。

他在怀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许久,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克莱门特的手背,轻声说:“抱歉,克莱门特。”

克莱门特并没有真想怪他的意思。在他见到陛下原来有在沉默地好好接受着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他这大半年来的付出和忍受也就算是等到了结果。

委屈是有,但那又怎样呢。在陛下出现之前,他的生活更加委屈。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情绪。他不在意。只要陛下收到了,只要陛下没有拒绝它们,只要陛下还没有拒绝他,那就够了。

“您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陛下。”

被子底下一阵窸窣,克莱门特在黑暗之中找到了格洛尔的眼睛,浅浅地吻在上面。

他抱着格洛尔,缓缓安抚着:“要是您能心疼一下我,那就给我回回信,让我知道您能够收到它,您有看他。”

克莱门特从头到尾没有追问过他为什么不回信件,又为什么一开始那么坚定地要将他推开。但这样的包容和忍耐反而更使格洛尔觉得心中有愧。

格洛尔享受着被抱着的温暖感,忽然问:“对了,克莱门特,你的日记……我能看吗?”

背后的男人一僵,反问:“好奇?”

“嗯。”格洛尔说。

克莱门特低笑一声,没有意外。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礼物只能选一件,陛下,别这么贪心。”

“那本日记……其实我并不想拿出来的,太丢人了,”克莱门特顿了顿,“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陛下。”

格洛尔被他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不过他也不会逼迫克莱门特,只好说:“行。”

安静了会儿,他又问:“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参加年宴?”

克莱门特挑眉:“这还不够明显?”

格洛尔问:“那你以前为什么从不参加?”

克莱门特这倒很诚实:“晋衔仪式五年一次,我想以上将的姿态赶上去年的份,而年底年初就是最适合刷军功的日子。”

格洛尔疑惑,问:“为什么要这么赶?”

他想了想:“对你来说,早几年晚几年应该都没有差别才对。”

克莱门特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抚摸着。

“您以为我为什么想成为上将?”他问。

为什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向上攀爬是人很自然的欲.望,格洛尔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什么特别理由的事情。

他疑惑地顺着话问:“为什么?”

克莱门特与他交握住手,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以上将身份参加仪式,会很显眼。”

“显眼?”格洛尔问。

“在您面前会很显眼,”克莱门特缓缓地说道,“我想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您的面前,陛下。我不希望我是一名中将或者少将,然后与别人并排地出现在您的面前。”

克莱门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格洛尔一下觉得耳朵烧了起来。好在两人这会儿都在被窝里,谁也看不到他的耳朵。

不过格洛尔对于年份问题一直都非常敏感,他不由自主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赶去年这一届?”

克莱门特的手臂忽然抱紧。

“……因为那时候我听说,历代先帝的寿命都不长,”克莱门特不安地抱紧了格洛尔,有些犹豫地说,“平时关于您身体不好的新闻虽然不常报道,但我是能看出您后来这些年出席各种活动的频率变低了的。”

他的语气忐忑地说:“我担心拖久之后,您要是连晋衔仪式都不参加了那怎么办,所以……所以我就想要早一点。”

格洛尔沉默了一下,忽然在怀里翻了个身,终于愿意转向克莱门特。陛下伸出手,温和地摸了摸克莱门特的脑袋,说:“恭喜,你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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