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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看他。

她一字一句:“你不在乎输赢。”

张行简搂着她,让她依偎在他怀中。他揉着她腰,让她一点点放松戒备,情愿靠在他怀中休息。

张行简颔首:“我确实不在乎棋局上的输赢,我下棋都是用来休息的……所以……”

沈青梧目光灿亮而了然:“所以你总是在走神,你总是一会儿下棋,一会儿吃吃喝喝。你会下着下着就忘了自己上一刻落子在哪里,你会花很长时间去想,想不起来就干脆扔开棋局重开一局……

“因为你可以不在乎输赢,因为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天地。”

她慢慢地抬手臂,搂住他脖颈。

她不知为何,自己方才还在生气,如今情绪就变得激荡起来、兴奋起来。她用亲吻来表达这种兴奋,吻得他面红唇润、目光闪烁。

沈青梧语气少有地温柔:“没有人陪你下这么久的棋,所以你好像总是输家?”

张行简垂头微笑。

他安静沉敛的模样,像轻柔月光,像山上明雪,格外让人心动。

沈青梧呼吸灼灼。

他蓦地抬头向她望来,他问:“你想要我了?”

沈青梧点头。

沈青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说了这番话,我非常的……”

她道:“老师,你和我睡觉,好不好?”

张行简被她的直白撩得面红、害羞。

隐秘的分享,过分的亲近,确实会产生欲。他用自己的经验对付她,他不信她对自己毫无感觉。

你看,她果然心动了。

沈青梧迫不及待地来勾住他下巴,要他仰颈来与她分享这份快乐。她心跳砰砰,已经克制了好久,这一晚她不想克制了。

她贴着他唇,忽然说:“张月鹿。”

张行简黑发凌乱,面若绯桃,闭着眼的他,声音沙哑:“嗯?”

沈青梧道:“人生如战场,我一直觉得我是输家。”

张行简睁开眼。

他眼睛还没有看到她,因为她的吻落到他眼睛上。不含欲,带几分情。

张行简心跳一下子剧烈。

他抓紧她手腕。

烛火熠熠,年轻貌美的娘子压着那文秀雅致的郎君,将他潺潺亲吻。

她捧着他的脸,她感觉到他的气息骤然变烫,紧扣住她腰身。

沈青梧亲他脖颈。

他的大动脉一直颤动。

他感觉着她的气息,与沈青梧第一次表现出来的温情:“张月鹿……你让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差劲。

“……也许我不是输家。起码,我没有一直输。”

起码,她认识了他。

她千方百计地不讲原则不在乎过去与未来,旁人如何斥责她,她也要得到张月鹿。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算输。

张行简只抱紧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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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战场。

总是赢家的那个人抱着怀中的女子。千言万语,无言以对。满心怜爱,不敢说出。

总是赢家的那个人,觉得这一次,自己会输得非常惨。

可他回不了头。

作者有话说:

? 第 65 章

天亮了有一会儿, 窗上结了一层薄薄冰霜,雾气如烟。

长林进屋。

他见到郎君拥衣靠窗而坐, 一丛腊梅绽于窗下。隔着那丛花, 正好能看到院中沈青梧练武时的飒爽英姿。

再看张行简的模样——乌发委肩,眸若星子。他坐在那处,分明姿势随意,却是冰雪皓月一样的美人。

哪怕慵懒, 哪怕周身透着淡淡的餍足之气。

张行简这般貌若好女, 罔论女子, 哪怕是长林这样常日跟着他的人, 见到他这样,都被惊艳得双目缩了一下。

长林低下头,心想:郎君这“美人计”, 用得越发得心应手。沈二娘子昨夜, 恐怕被郎君迷得不得了。

不然,今日这二人也不会是这般样子……嗯。

长林想到此,便对张行简说笑:“看来郎君收获不错。”

张行简只懒懒地看着他笑。

长林说:“却也不能就此满足。离上元日也不剩下几日了。”

张行简微微笑。

他心中有些自信。

他生性比旁人多几分敏锐, 不然不会在张家走到这一步。他的敏锐告诉他, 沈青梧昨日待他是有几分不同的——

不是往日那种得不到不甘心的凶狠,而是有几分喜欢, 有几分情意。

他心中为此惊喜。

她连博容的信都交给他了, 这正说明她对他多了很多信任。只要事情不出现任何意外,沈青梧会喜欢他的。

只要他再小心些, 再耐心些, 再徐徐图之些……

张行简向长林懒洋洋地招招手。

长林走过去, 张行简将两封信交给他。

张行简言简意赅:“查查两封信的笔迹。”

长林低头, 本漫不经心一看, 待看清郎君交给他的信是什么信后,悚然一惊。

他猛地抬头看张行简。

他愕然并惊恐:“郎君?!”

两封信,一封是博容写给沈青梧的那封,另一封是沈青梧从博老三那里带回来的信,内容是博老三与孔业如何商量杀张行简。

郎君将两封信给他,岂不是……

郎君在怀疑博帅?!

怀疑博帅什么?是怀疑博帅控制了博老三,要杀博老三的人是博帅,还是要杀郎君的人是博帅?如果这些事都离不开博帅的痕迹,那么沈青梧的到来,是否意味着……

博帅在监视他们?

沈青梧……

张行简淡声:“张家的事和沈青梧无关。”

长林:“但是沈青梧是博帅的人,她对博帅言听计从……”

张行简再次重复:“张家的事,与沈青梧无关。”

长林怔一下,明白了。原来无论真相如何,郎君都要保沈青梧,要将沈青梧摘出去。沈青梧那个傻子根本不知道……

长林扭头看窗外。

他也看到了外面耍枪耍得非常风光、非常认真的女子。

长林叹口气,轻声问:“郎君真的怀疑博帅吗?博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可是他弟弟!张家的名誉和未来……他也不在乎了吗?他疯了吗?还是他不相信你,他要自己动手杀少帝?”

张行简轻笑:“博容到底想不想杀少帝,我现在都不肯定了。你先去查这两封信是否笔迹相同吧……博容会多少种笔迹,有多少七窍玲珑心,我确实是不知道了。我想我那二姐也不知道……

“对了,你派一队人潜回东京,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给我重查张家当年的冤案,起码给我弄清楚——博容的父母,我二姐的生父生母,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到底是真的为少帝所杀,还是为帝姬所害,再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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