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跟着谢珩回到雅间,谢语柔果真伸长了脖子在等。
“二哥先走了,你们又去了那么久,留我一个人都快吃撑了。”谢语柔揉揉肚子,皱着鼻尖埋怨。
雪嫣却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咬了咬舌尖,迟疑着问:“世子走了?”
谢语柔又下了些肉进锅里,点着下巴说,“二哥说还有事要忙,你出去没多久就走了。”
雪嫣恍然垂下眼眸,心上蓦然一松,难怪她没见谢策跟上来。
他走了就好,至少此刻自己用不着在担惊受怕,唯恐他随时会做出出格的事。
等离开品膳居,谢珩送雪嫣回到顾府已经快到黄昏时候。
“你也快回去吧。”一日下来,雪嫣身心疲惫,看向谢珩时仍努力扬出甜软的笑意。
谢珩站着没有动,轻抬下颌,“我看着你进去。”
天色渐暗,谢珩的身影逐渐变得不甚清晰,雪嫣心慌了起来,就好像他随时又会从自己生命里消失。
雪嫣眼里陡升起的不安让谢珩感到心疼,他走上前,语气轻柔,“现在不怕外人瞧见。”
他拉住还在发愣的雪嫣,将她抱入怀里,雪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手掌抵在他心口又不舍得去推。
她抱着谢策不会知晓的侥幸,掌心滑落至他腰侧,慢慢圈紧。
雪嫣抱得极紧,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始终感觉半分的不到踏实。
谢珩亦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不安,眼中浮上不舍。
“廿三是好日子。”
没头没尾的一句。
雪嫣不明所以地仰头看他,谢珩含笑望着她茫然的双眸,接着说:“清早时候我与母亲商议过了,等到廿三那日就请媒人来府上提亲。”
娓娓带笑的嗓音勾画出雪嫣渴盼已久的美好,雪嫣心里却荒凉一片,她还能嫁给他吗?
纸包不住火,她又能瞒多久,与其终日提心吊胆,不如坦白。
雪嫣翕动唇瓣,“时安。”
难以启齿的话与盘桓在唇边,始终无法说出,只是望着谢珩款款深深的眼眸,雪嫣就没了勇气。
她害怕时安不会原谅她,若换做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雪嫣断然扼杀了想要坦白的念头,她不敢赌。
雪嫣挽笑回望着谢珩,轻轻点头,“好。”
谢珩微弯的凤眸里布上柔色,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想把她娶回去,将这三年的遗憾都弥补上。
目光相纠,眷恋不舍的情愫流淌在其中。
“时候不早了,该进去了。”谢珩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
雪嫣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顾府。
*
与此同时,太子病重的消息从宫中传出,谢策受召进宫。
东宫一片沉谧肃压,谢策跟着太监走进太子寝殿,仁宣帝和皇后皆在内,谢策躬身欲行礼。
仁宣帝抬手免了他的礼,帝王威严从容的脸上罕见的有一丝龟裂,“你快去替太子诊治,朕不信太医院那帮庸医。”
“臣遵旨。”谢策走进内殿。
太医院的院正院判一齐往旁边让了道,太子昏迷不醒躺在榻上,苍白瘦削的面颊上隐隐浮着青灰,只看面相,谢策便知情况不妙。
谢策沉凝着眸色,上前替太子诊脉。
屋外狂风撕扯着树影,张牙舞抓的投到窗棂之上,直叫人心神不宁,太医们各个神色凝重,若是太子这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被迁怒。
时间无声流淌,良久,谢策终于收回搭脉的手,院正见状忙问:“世子可有见解。”
谢策视线扫过太子透着死气的脸,侧身看着陆太医,“殿下脉相虽弱,但隐隐存一有脉生气,如今唯有一法可救,不过此法凶险,需以信石入药。”
“不可不可。”陆太医听后连连摆手,“信石有剧毒,用量稍有差池便能至死,何况信石入药只在古方中有记载,从无人真正用过。”
谢策没有言语,垂眸默认。
“那你还有别得什么方法?”仁宣帝沉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暴怒。
眼看着太子出气多进气少,陆太医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息怒,此法实在但太过凶险。”
仁宣帝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压制着怒火问谢策,“你有几分把握。”
谢策紧锁着眉心,“回皇上,陆太医所言不假,这是九死一生之法。”他目光掠过稍松了口气的陆太医,接着说:“但若是不冒这个险,殿下恐熬不过三日。”
仁宣帝高大的身型硬是踉跄了一步,手掌重重扣在桌沿,“给朕治!”
谢策亲自施针,封住太子的几处大穴,再为其服下汤药,皆下来就是等待。
等谢策离开皇宫已是翌日。
天光乍亮,他迎着升起的霞辉往宫外走,他的方法奏效了,保住了太子一命。
谢策捏了捏眉心走上马车,挑起帘子,不想马车内却坐着一人,看清是谁谢策皱了眉问:“三皇子怎么在此处。”
赵令崖并未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把人救回来,旬清果真医术了得。”
“三皇子消息灵通。”谢策面不改色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扬声吩咐青墨出发,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但是还不够灵通。”
赵令崖看着他,忽而笑起来,“你且说来我听听。”
谢策提起面前案几上的茶壶,低眉斟茶,浑然一派运筹帷幄的漫不经心,“古籍记载零散,太医院那些庸医,只知其能起死回生,却不知吊起的只是灶底的残烬。”
“看似烧得烈,一把火也就没了,那时就是真正的油尽灯枯。”谢策吹了吹茶沫,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赵令崖。
赵令崖眯起眼眸,很快领会,“你这赌得成分可不低,放着四海镖局这步棋不走,绕这么个圈子。”
“我说了,会另给你寻法子。”谢策眉梢轻抬,凌厉一闪而过,继而透出散漫,“况且可不见得是赌,得知太子大安,你不是都坐不住了,遑论别个。”
“得,你顾及手足。”赵令崖手撑着额头,笑中带讽,“对了,你进宫一夜可能还不知,你母亲去请了昌平候夫人作媒,不日就要去顾家提亲……你干脆一并成全。”
谢策斟茶的停在半空中,不起波澜的黑眸骤然一沉。
赵令崖唇畔勾笑,吩咐车夫勒马,起身在谢策肩头拍了一下,走下马车。
*
明日就是雪嫣答应随谢策去狩猎的日子,她纵然有万般不愿,也无可奈何。
“就只当是一场噩梦。”雪嫣垂着眼睫,喃喃低语,自己宽慰着自己。
心月从外头走进来,见雪嫣又是这般魂不守舍,低迷消沉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她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下才接着走上前。
“姑娘。”
雪嫣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