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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思逸应该是没还手。
林檎的通红的指节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
思逸哥不还手,该不会就站在那里让哥哥打?能把指节都打红划破,会不会伤到了哪里?
就,就算是我哥哥,也不能这么让啊!
心里焦躁,却还要应付林母的热情,吃饭从没这么艰难过。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林酝立刻唤来了乎乎。
金毛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小主人,兴奋得在门口直转圈。
可今天,主人似乎比它还着急着出门,还一出门就和它赛跑,乎乎有些奇怪,汪汪叫了两声,快步追了上去。
林酝一口气跑到了桑思逸的别墅附近。
房前的花园亮着灯,草坪上有自动喷洒机洒水的痕迹。
这还是桑思逸搬过来之后,林酝第一次到他家来拜访。
门铃响了好几声,屋里却没有动静。
林酝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明知道思逸哥很厉害,枪林弹雨都不怕,也能在擂台上一招制敌,根本不可能被他那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会议室和办公室里度过的哥哥怎么样。
可他就是担心,不见到人,就感觉慌慌的。
乎乎在别墅前的草坪上撒欢,林酝叹了口气,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回来之后一直有些紧张,往来东西两个半球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林酝抱着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睡意渐渐上涌。
桑思逸回到别墅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林酝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小脑袋一点一点,睡得东倒西歪。
像只找不到家的小兔子。
桑思逸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包裹放下,蹲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小酝,小酝,晕晕?”
小兔子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模模糊糊意识到身边的人是桑思逸,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嘴里喃喃:“思逸哥——”
“起来了,回家睡觉,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桑思逸轻轻地哄。
“不要,”小兔子梦话似的,“我拦着我哥,你放心,他打不到你的。”
心里有密密的酸胀,他坐到林酝身后,拉开大衣,把人紧紧裹进怀里。
看着林酝柔软的发顶,桑思逸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酝时的场景。
那时母亲刚过世不久,外公中风进了医院,家里全乱了套。
陈庆延本身能力并不算强,在钱程的全力辅助下,也只能堪堪稳住集团的日常工作。
没人注意到这个十岁的孩子,其实才是所有人中最难过的那一个。
他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抱着母亲的照片,无声流泪。
家里的阿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严重脱水,高烧不醒。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钱程把他送到自己的父母那里暂时照看。
钱家父母住在宁县的临溪村,两位老人对这个城里来的小少爷有点战战兢兢,物质上的照顾并无不妥,但对于他的丧母之痛,却无能为力。
病好之后,小思逸便整天在村子里游荡。
他常常默默地坐在河边,盯着河水一整天。
还会不自觉地收集起河边的小石头,到了晚上,又扔回河里。
很快,临溪村来了个怪人的消息,在当地的小孩儿中传开,大人之间,也渐渐有闲言闲语传出来。
一群熊孩子开始跟着他,偷偷地捉弄他。
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戾气很重。
丧母后的悲痛一直憋在心里,终于在某一次被人抢走了手中一块漂亮的云母晶体之后,他还了手。
他一个,打三个。
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肾上腺素的燃烧让他暂时忘记了对母亲的哀痛,运动的发泄也让他得到了一时的满足,竟然觉得心情好了些。
那三个孩子挨了打,自是不肯罢休,时常拉帮结派来纠缠。
桑思逸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倒是没吃多少亏。
十来岁的孩子打架,都下不了多重的手。桑思逸除了第一次带伤回家,把钱家两老吓了一跳,后来打得多了,学会了避开脸和要害,也会整理好衣服再进家门。钱家二老抚养自己的儿子时,对于打架这种小事,也没在意过,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终于有一天,熊孩子们请来了亲戚家的大孩子。
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围住了他这个十岁的小孩。
“小孩,我们也不想欺负你,但是你打了我们弟弟,这个仇不能不报啊。”其中一个黄头发指了指身边纹着花臂的肥胖少年,“你看他,多恐怖,打你一下三天都下不了床。你乖乖地让我们打一顿屁股,这事就算了了,怎么样?”
“呸!”小思逸夷然不惧,啐了一口,“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少年们失笑:“这小孩还挺硬气,那哥哥们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逼近过来,小思逸摆好了架势。
突然间,一个清脆的童音叫道:“住手!”
桑思逸低头,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小团子拦在了他面前。
“坏人!不要欺负小哥哥!”童音清脆,带着点软软的小奶音。
“哪来的小鬼?”黄毛皱眉,“谁告诉你我们是坏人?”
小团子双眼晶亮,小手指向三个少年:“黄头发、花胳膊……”
他看着最后一个没什么特征的少年,眼珠一转,总结:“长得凶!所以,都是坏人!”
强词夺理,却理直气壮。
那个被形容为长得凶的少年气笑了:“滚一边去,要不连你一块打!”
“不行,你们不能欺负人!”
小小的人儿才刚刚只有桑思逸一半高,却叉着腰站在他前面。
小思逸咬了咬牙,伸手去拉那个小团子。
小团子却一惊,差点跳起来。
原来,他也在害怕。
虽然害怕,还是挡在自己身前。
心里突然塌陷了一块,软得一塌糊涂。眼前的什么怨什么仇,都失去了意义。
少年那边此刻却起了内讧,花臂胖子拉住两个同伴:“这他妈是裴家的小孩,村子里大户家里的娃,我爸跟着他家做生意呢,要是知道我打了他家少爷,我爸会剥了我的皮。”
这话让另两个少年顿了一顿,就在这一点空隙里,桑思逸一把抱起小团子,钻出了包围圈,朝着村中祠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路颠簸,小团子不由自主用小胳膊抱起了桑思逸的脖子。
软软的小身体贴在他身上,散发带着奶香的热气,小嘴贴在他颈边,温热的呼吸直打在耳根,不时还有软软的触感传来。
桑思逸抱着小团子跑出去老远,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小娃娃还挂在他身上。他拍了拍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