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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是他自己一直对这个注定的局面胆小懦弱、视而不见,然后,在梁径抛来的问题上趋利避害,反过来让梁径患得患失。
只是这种患得患失根源已久,在层层叠叠的岁月里早就模糊了本来的面貌,而那句脱口而出要和时其峰走的话不过是误打误撞的导火索罢了。
“时舒......”
见时舒不说话,梁径便想抱他,刚伸手去搂,就被时舒躲开。
自己儿子往后挪了两步,时其峰瞧得清楚,差点乐出声。
梁径垂下眼,虽然还是握着时舒的手腕,但他感觉自己有些僵硬。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他没有再做什么。
周遭静谧不少,前方绿灯亮起,林荫道旁的车流缓缓淌过。
时舒忽然想起小时候被梁径“赶着”去拔牙。
这件事本质上是为他好,是从长远角度替他着想,但那一晚的崩溃也是真实的。还有前段时间的“相机事件”。本质梁径是想教训他不要乱跑,但手段也让时舒崩溃好久。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不分彼此,但很奇怪,在一个十分显而易见的问题上却总是相隔千里——他一直在梁径身边,也从没真正离开过梁径,可梁径却一直担心他离开。
这种不安全感到底来自哪里。
“你一直不放心我。”时舒说。
这一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带着几分脾气。他语气很淡,声音很轻,轻到梁径一开始都没听清楚。
梁径抬眼,眉宇紧皱,“时舒。”
心底豁开的那个口子被人狠狠扔进一块千斤重石。可坠地却无声无息。
时舒转过头,没有看他,而是去看车流渐散的街道。
“从小到大,你看着我,注意这、注意那,你不放心我,你觉得我不会一辈子安安稳稳。所以需要你时刻照看。身体是,其他也是......就拿这次我和我爸说我们在一起的事,你就更不放心了......你觉得我以后在‘类似的问题’上也会是这样——”
“想一出是一出。胡乱来。”
“不坚定,更没主见。”
时舒转回头,目光平静:“在你眼里,我总是会出各种意外......因为这个,你不会放心我的任何决定。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你提心吊胆。”
“所以我不能离开你......梁径,是不是?”
明明害怕时舒离开,这会亲耳从时舒嘴里听见这句不能离开,梁径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不是的——”梁径握紧时舒手腕,他隐隐觉得这次吵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时舒,不要说什么离开不离开好不好。”
忽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种巨大的恐慌向他袭来。
时舒去推他的手,“梁径,我不是不能离开。我是喜欢你才不想离开你。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喜欢你,所以可以为了你、为了我们......做好任何事。”
他想告诉梁径,喜欢他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很勇敢很坚定地去面对。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再和之前一样逃避问题、趋利避害。他想清楚了。
“我会把时其峰的事处理好。我可以做好这件事。你不要担心。”
梁径站着,垂着头,不肯松手。
见他这样,时舒忍不住哭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哭了,明明之前冷静得好像变成了梁径。
“你不要这样。”
这几个字一说出口,眼泪更是直接淌了下来。比起车里那会,他哭得更加凶,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处理好的......”
“你明明知道我可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就是分不清——梁径,你分不清——”说到最后,时舒哭得不能自已。
离开与否从来不会因为外界因素改变,他喜欢他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坚定。
只是在梁径看来,时舒的这点区分可笑至极。
“我不需要分清!”
梁径大声吼道。
他眼眶也红了。
说话的时候几乎哽咽:“你有心吗?现在来和我说分清?!”
梁径死死握住他的手:“我爱你。我从小就爱你。”
“你说错了。”
“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时舒......不要过去......”
他说着,落下泪来。
第114章
车窗外, 街景繁华。
时舒坐在后座发呆。
哭了太久,情绪多次崩溃,这会瞧着都有些呆傻。
时其峰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 觉得自己儿子大概率是被梁径下蛊了, 半晌无语道:“那小子还喘气呢!”
听见他说话也没反应。
哭得眼睛都肿了,加上半边还有些红的脸, 时其峰不忍心, 生怕时舒经此受什么刺激,一蹶不振什么的......他为难道:“你爸我也不是说——可你......”
“你真觉得自己喜欢他?”
那会,眼看对面吵得都掉起眼泪。时其峰赶过去正好听到梁径的话。他从没见过梁径这样,天之骄子的一个人,一滴泪落得万分痛苦,一时瞧着竟有些触动。
“你小时候不是喜欢女孩子嘛......”
时其峰不知道怎么说。他看了眼驾驶座的秘书小项, 轻咳了咳, 偏转过身, “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小女孩,挺漂亮的, 好像姓乔......你吵着要跟人家回家, 你妈笑死了, 记得吗?”
“再说了,你爸我、你妈!我们都不是——你看,不管先天还是后天?你都不是啊!”
时其峰跟个江湖道士似的开解自己儿子。就差拿个八卦图, 从阴阳五行开始分析。
时舒万分崩溃,一把捂住脸:“你知道什么啊......”
他真的后悔跟着时其峰回去。但又想和时其峰把这件事彻底解决。可这会听时其峰先入为主、乱七八糟的想法, 脑子都要炸了。
一开口嗓子又哑又疼, 掌心贴着脸, 眼泪好像成了自动分泌, 泪水很快又沾湿指缝,一点点渗出。
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是那会梁径转身走进车里——他眼看他就要和时其峰走,于是头也不回先一步离开。
他背朝他,走得比他还决绝。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回头了一样。
心口被人狠狠攥住,酸疼到极点,时舒哭着说:“你闭嘴好不好......呜呜呜......没有‘先天’......也没有什么‘后天’。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我和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呜呜呜......”
时其峰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