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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捂了捂胃,兀自说着:“还是有点点痛......”

这话他从来不会和舒茗说,也不会和丁雪说——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

只和梁径说。

那个时候,听到这句的梁径没说话,他对着窗外微熹的晨光、啾鸣的鸟雀,心头忽然一阵近乎茫然的无措。

他心疼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心疼。

他言语上不客气、扛人的时候也不客气,两个人总是小矛小盾的。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高中,两个人渐渐开窍。一个越来越明白自己是真心想对对方好,另一个也慢慢懂得梁径的好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过了会,梁径才说:“好好吃饭——听到没有。”语气说不上多好,但已经很软了。

没听到时舒回答,他扭过头,发现人早就一觉回笼了。

“吃一堑长一智”似乎从不在时舒身上出现,反倒常常体现在梁径身上。

具体表现为:时舒吃一堑,梁径长一智。

这件事就是个初中插曲,没留下什么重大影响,只是后来梁径管他吃饭管得更严格了。有时候会给时舒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姓梁——梁径是他老子。

不过再怎么看着吃饭,时舒的身高体重到底都没赶上。

身高差了一截,体重自然就轻。到现在,梁径抱他,两臂能很轻松地托起。有时候打横抱,抱着抱着也会因为时舒伸手搂住他而改为托抱。成年的梁径肩背宽阔,手臂坚实也有力,大致有了成熟男性的体格。而时舒好像还需要长一长。他比梁径更具少年感,性格纯真明朗,虽然看上去清隽纤瘦。

浴室里温度高些。水蒸气熏得人头昏脑涨。

时舒哭得太久,这会眼睛都有些痛。他靠着梁径站在花洒下面,闭着眼叫他:“梁径。”

他叫他“梁径”,从小叫到大。小的时候叫,是喜欢他、想和他做朋友、想和他一起玩。长大了,生气的时候字正腔圆重重叫出这两个字,然后远远站着气鼓鼓盯着人不说话。开心的时候仿佛“梁径牌”复读机,能叫到梁径听不懂自己的名字——梁径好气、好笑又无奈,推开他凑近的嘴巴,说“你好烦”。后来再叫,意义更丰富,更分场合。课桌旁、操场上、家里、房间里,还有,床上。

这个时候,他叫“梁径”,只有两个音,但好像已经说了一些话。

梁径低下头亲了亲时舒脸颊,给他头发揉上洗发露:“嗯。”

时舒没再说什么。他伸手抱住梁径。

很快,两个人洗好澡。时舒吹好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差点被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乖绊了一跤。

小乖龇牙咧嘴歪头歪脑咬着他的裤子,爪子费劲巴拉揪着他的衣服,抬起头瞧他,很不满的样子。

时舒:“......”

那会梁径把他抱进浴室,小乖盯着门边一团衣服,有些不解,左瞧右瞧,确定时舒忘记了后,它上前咬住裤子,爪子扒拉住衣服,铆着一股劲往浴室方向拖——十分操心了。

此刻,大眼对小眼,小乖仰头喵个不停,好像在骂人,又好像仅仅是指责时舒不好好穿衣服。

梁径跟在他后面,擦着头发出来,见状笑了下。

时舒把小乖抱起来,喵个不停的小乖忽然闭嘴,盯着他红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

“真乖。”时舒亲了亲小乖,抱着它一起去床上。

小乖靠近他后,好像能感觉到他今天的情绪,动作声音一下小了很多,上床后乖巧卧在时舒怀里,十分关切地瞧着时舒。偶尔撩一撩尾巴温柔地擦过时舒下巴和脖颈。

过了会,梁径也来抱他睡。

耳后传来温热亲吻,时舒弯起嘴角,被梁径弄得忍不住缩肩:“梁径......”

“嗯。”梁径没有停止亲吻,他的吻向下,鼻尖凑近嗅了嗅时舒颈窝。

时舒抚摸小乖脑袋,心头无比柔软,嘴里下意识:“我的小乖。”

听他这么说,梁径握住他的下巴将人转过来,亲他的嘴唇,“这么喜欢?”

时舒笑,他其实很困了,下一秒就能昏睡。他闭着眼睛说:“嗯,是我的小乖。”

梁径不闹他了,亲了两下,说:“好吧。我的小乖。”

时舒觉得这个语序有点不对,但他这个时候实在分不出什么多余的思绪了,他瞬间沉入梦境。

第81章

早上起来已经很晚了。

两个人睡得迟, 吴爷上来敲了两回门,第一回 没人应,第二回梁径应了, 说一会下去。后来就他一个人下来。梁老爷子在院子里打太极, 见状不是很高兴。做长辈的很难不怀疑他们平时在南棠家里也这样。

“吃饭还要人催?”

老爷子语气严厉,余光盯着梁径走来。一边训一边缓缓迈出左脚, 双手一上一下, 打了个白鹤亮翅。

梁径笑,桌前坐下,对梁老爷子说:“爷爷,做操要心平气和。内外兼修。”

梁老爷子瞥他一眼,冷声:“油腔滑调。”

梁径不说话,开始吃饭。

他吃得快, 没一会又往楼上去。

梁老爷子最后收势, 双臂缓缓下落, 问他:“时舒还没起?”

“嗯。睡太晚了。”

梁径正要上楼,这会转过身。他看了看天, 天气不是很好, 瞧着一整天都会是阴的。

梁老爷子站在原地。

吴爷从前院廊下进来, 说:“闻副部来了。”

中庭院里忽然起风,桂树摇摇曳曳。假山池子里静静游弋的锦鲤杯弓蛇影,发出一阵摆尾扑水的动静。

梁老爷子瞪了眼梁径, 挥手赶人走。

过了会,梁径上楼的背影已经不见, 他又说:“你不要太霸道。时舒还是很乖的, 不要欺负人家。话好好说。我们梁家是讲理的。”

这番话乍听没头没尾, 梁径站楼梯上却一下明白了。

很明显, 吴爷是爷爷的耳目。

昨天那么晚回来,吴爷见他们又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加上时舒哭得红肿的眼睛——一目了然。

肯定吵架了。

梁老爷子默默算着不成熟的小情侣闹掰的时间,估摸他们距离分手不远,于是提点梁径到时候不要闹得太难看——该放手时就放手,不要做丢人的事。

梁径笑,回身下了两级楼梯,对站中庭等闻康的梁老爷子说:“爷爷,您太着急了,不是说好二十八岁?”

梁老爷子愣了下,抬头看梁径,直觉这一早的心平气和拳白打了。

梁径依然笑着说:“我们没吵架。昨晚还是我抱着睡——”

“梁径!”

再晚一步,梁老爷子的拐杖就敲上去了。

虽然一手带大,但有时候梁老爷子会觉得梁径骨子里的性格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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