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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要睡了。不安全。腿抬起来,让我进去——”
半晌见人躺尸似的一动不动,梁径点名:“时舒。”
陈师傅一边笑一边去前面开车。
时舒趴着无语,慢吞吞地说话:“前面不是还有座位吗?”
他嘟嘟囔囔:“......那么大一个,够你坐了。”
梁径:“......”
大清早的,梁径不想和他吵,况且昨天已经吵过一次。
他耐下性子:“我就坐后面。你这样掉下来怎么办?”
时舒没动,枕在书包上瓮声瓮气:“我能掉哪里啊?这里有五公分吗?伸手就触地了......梁径,我求求你了,你就坐前面吧......让我睡一觉成不?”
车子已经缓慢发动。
梁径深吸口气:“时舒。”
时舒彻底无语了,埋进书包:“我躺一会怎么了啊!我昨天几点睡的你心里没数啊!”
陈师傅乐呵呵,调着空调:“不急不急,商量好了再走。”
俩小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种情况在他们长辈眼里,属于越瞧越有意思。
——反正最后总是梁径妥协。
他们梁家的小少爷,打小就拿这个姓时名舒的没办法。
梁径无语:“熬夜怪谁?我让你每天做两份卷子,你非要拖——”
时舒怒了,猛地扭过头:“你要和我吵架吗?”刚打完哈欠的眼角湿漉漉,兔子一样的眼睛,气赳赳的。
梁径不说话,面色微沉。
见他还是没有去前排坐的意思,时舒头都大了:“你有病吧?一个座位都和我吵?去前面坐怎么了嘛!视野还好!你就让我睡一觉嘛!再烦我真的要发火了!”
陈师傅没忍住,掏烟的手笑得抖。
这点鸡毛蒜皮都能吵起来,他属实没想到。
不过也可以理解。
时舒在安溪过暑假的那几年,拔个牙都能惊心动魄嚎一晚上,隔天还能气势汹汹地和丁雪告状。梁径被气红眼更是家常便饭。
昨天因为赶暑假作业的事,两个人就已经小吵了一架。
时舒气得下楼刷卷子,说不写完一周的份额就不睡。梁径服了。这个人从小就这样。做事随心所欲。没有规划,更没有节制,想要什么即刻就要要到手。明明自己给他安排好了,每天两份的刷题量,这样的节奏,暑假还能空出几天好好玩。但时舒偏不,仗着自己脑瓜灵、聪明,不是找闻京去迎尚打游戏,就是拉着原曦和方安虞吃吃喝喝。所幸方安虞有他妈管着,吃喝的时间被严格控制,打游戏也在严密监视中。而原曦有极自律的暑期学习规划。
于是,闻京那两箱游戏后来被偷偷运进时舒家,两个人在楼下玩得天昏地暗,光“荒野幻想”都通关两回了。
舒茗休假在家,有时候也陪两小伙一起玩,顺便问一句怎么不带梁径、原曦、方安虞,你们五个人正好凑个小分队,拉你妈我就三人,打起来不过瘾。时舒就说,梁径在写作业、原曦在写作业、方安虞在写作业。舒茗就问他,你怎么不写?说着转头问闻京,你呢?不训练了?你爸出差了是吧?闻京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时舒就说,卷子不难,时间还多,先玩再说。舒茗好笑,由得去了。
很大程度,家长的教育方式取决于家长的性格。
晚饭餐桌上,梁径很不客气地说,时舒你还记得元素周期表吗?你不记得了,你就记得荒野幻想里哪块地图宝石多。时舒握着筷子愣住。舒茗听得笑死,直觉俩小的要吵架,她吃完就进房间和经纪人打电话了。时舒握着筷子沉思,好像真的在想荒野幻想里哪块地图宝石多,但是他被问愣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于是,他捧着饭碗很诚恳地求教梁径,问,哪块地图宝石多?梁径气得差点噎死,他瞪着时舒,简直不敢相信,你知道你马上高三了吗?你还想考M大吗?时舒低头扒饭,小声,那些题我都会啊......梁径真的很想敲他脑袋,他缓了缓,放平语气,苦口婆心:再灵光的脑子不用都会锈的,现在开始就要锻炼思维的敏捷度。时舒继续小声较劲:陆菲宁都说那些卷子老套......答案都在网上挂着呢。
那会梁径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了。他起身很绝情地收拾碗筷,拿走了时舒喝汤的勺子。时舒不敢说话,憋闷憋闷的,只能捧着碗慢慢喝。
过了会闻京打来电话,问去不去打球。
时舒赌气,说不打了,他要做卷子,脑子都锈了,再不磨脑子,梁径就不和他玩了。说着还阴阳怪气闻京,我劝你也回去磨磨脑子,不然梁径也不和你玩了!
梁径看了他一眼。
时舒和他对视,一双眼极亮,好像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天理公道。
梁径没说话,头疼。
闻京真是服了,小两口吵架,殃及他这个学渣池鱼。还专往他伤口撒盐。
最后就是谁都没出去打球。
时舒进书房赶卷子,梁径在客厅看英语的网课。
闻京邀了何烁和游赫打球,顺便不带名不带姓地吐槽当下情侣吵架的社会影响程度。
犟起来的时舒一口气赶了三份数学卷子,三张英语周报。
晚上十一点多,梁径洗好澡下来问他什么时候去睡觉。
时舒越犟越勇,埋头吭哧吭哧画着北半球磁感线的分布,张嘴放大话,猖狂至极地说要磨光脑袋,让梁径一个人去睡大觉吧!
梁径:“......”
他站在书房门口,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幼稚不说,还时不时发可爱疯。
但是不得不说,时舒真的很聪明。
书桌上做好的卷子梁径略翻了翻,除了大题依旧狂跳步骤,选择题几乎和自己做的一样。
最后,梁径把人卡在臂弯里,一边亲一边抱上楼。
那会时舒手里还捏着物理卷子。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哪想到了床上,时舒得知梁径的物理卷子还没开始做,跟喇叭花似的立马开花得意,手头这张不做完不罢休。
梁径真的很想把人拎起来抖抖,看看时舒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他气得抱起自己的枕头就去客房睡,眼不见为净。
熬到半夜一点多,时舒拿着卷子跑去客房找梁径,架势和手持奖状一样,只是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梁径压上床摁着脑袋亲。
大暑节气刚过,早上气温却不是很高,但待久了还是会闷。
小区绿化做得不错,树荫环绕,鸟雀啾鸣——乍看是一幅很活泼的晨景。
陈师傅掏出烟盒,在方向盘上笃笃磕了两下,面带微笑瞧着后视镜。
空调冷气一点点吹出来,七月底的热夏,车里蔓延开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凉。
时舒趴在后座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