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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 随着科学分工,已经很少有人能兼顾深入的实验与理论。

比尔在一个仪器上点了几下, 上面显示出复杂的数据, 指向这几个月来的ID修饰情况。

“他说, ID修饰只是修饰。”比尔道, “你们懂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姜歇愣了两秒。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阮鸣。阮鸣显然也读出了何渡夜的话外音。

——结合何渡夜在晋级区说的话,他是指, 他们现在的ID修饰已经可以帮忙掩盖“下沉游戏”的“黑历史”?

更直接的说,ID修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管理者干预年度大选”造成干扰。

他是从一开始, 就有着这样的打算吗?

所以, 何渡夜才说,他们接下来需要退到幕后——因为, 还有退到幕后的必要。

两人点点头,接下何渡夜的好意。

虽然,从何渡夜的角度而言,这可能只是他全局谋划中的一步。

既然如此——姜歇又找石谈要了一份实验数据,他也要有所表现才是。

姜歇和阮鸣走出实验室,却听到低声的啜泣声——是墨子在哭。

姜歇眨眨眼,他当然能理解墨子的心情。

毕竟,从这一天起,何渡夜和陈允谏就“死”了。他们在地球上的躯体将失去生命体征。

姜歇此刻很庆幸,这一年阮鸣因为“下沉计划”,没有多余的时间去A级游戏中获取积分。

不过,过了今天,他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如果想要成为前10名,那么接下来的一年他就该好好赚取积分,并在现实世界做出安排。

姜歇躺在床上,在现实世界中醒来。

他想他必须那么做。现实世界的逐渐稳定完全是个假象。看看统计数据就知道了,现在的死亡率比往年高了多少。

X世界就像一把利剑悬在所有人的头上。

如果在去年的十一假期,他本该死,那么他当然要用多出的生命去探寻真相。如果他本不该死,那他更要弄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他的都无所谓,对此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给父母编一个合理的故事。当然,姜歇想,在故事的结尾他会回来。

至于阮鸣……姜歇想,他会理解的。

“鸣大。”姜歇从房间里走出来,迎来阮鸣的一个拥抱。

姜歇被抱了满怀。

“你已经决定了吗?”阮鸣闷在姜歇的肩头问道。

他好似只是在询问,但声音中却透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嗯。”姜歇很快回答道,“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隔段时间给我爸妈传个消息。

“我也是。”阮鸣打断道。

“嗯?”姜歇皱起眉头。

阮鸣不该去的。

阮鸣在现实世界有那么多的东西。即便他与家人朋友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寻找联系,但这里还有他的创造、他的热爱、他的事业。一旦他走了,这一切都没了。

这很荒唐。太不值得了。

姜歇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我会安排好的。”阮鸣道。

“鸣大……”姜歇张张嘴,不说话了。一个问题卡在他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犹豫半晌,姜歇还是再次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为了陪我吗?”

“哈哈哈,”说完,姜歇立马笑了几声盖过问题,“开玩笑。不过我觉得,真没必要。”

阮鸣停顿两秒:“不是。”是的。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虽然这是次要的。

“当然,”终于,阮鸣发出一声轻笑,“也可以随便陪陪你。”你不需要有所负担。

“现实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阮鸣道,“还有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姜歇沉默了。他只好拍拍阮鸣的背,表示有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

做好决定,剩下的就变得简单了。

他们要进入“潜伏期”。只是,这下连阮鸣也要一同装“乖”了。

但这一年,远没那么平静。

四月,姜歇写下最后一个符号,从电子屏幕与一堆演算纸中抬起头来。

他该为算出初步结果而喜悦的,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鸣大。”姜歇展示出自己的模型,对着阮鸣一字一句道。

“X世界至少是个五维的世界。”

——五维的世界?

之前他们做过这种猜想,不过当时还没有数据支撑。

阮鸣看向姜歇的一排排公式。

“增加了两个维度。”

“一个是时间维度。”姜歇在一旁简单说道,“对X世界而言,时间以线的方式存在。”

——不是一般的时间,而是看得见的时间。

“所以控制时间,对X而言不难实现。”

“另一个是层次的维度。”姜歇又道,“ 对X世界而言,我们的三维空间可以被透视,任何事物的内部都是展开的。”

如果要具象地理解,这或许有点难。

让我们用三维(长、宽、高)和二维(长、宽)的关系来类推吧。

想象有几只在纸面上的二维的蚂蚁,如果我们在纸上画一个圈,那么蚂蚁的视线就会被圈所遮挡。

圈内的蚂蚁就无法看到圈外的世界,同样,圈外的蚂蚁也不能看到圈内的。

它们更无法感知,什么是“高”。

但我们这些三维生物,却能从“高”的维度,透视这个只有长和宽的空间。

同样的,三维的我们看不到更高维度的“维”,三维就是我们感受的极限。

但对高维空间的生物而言,他们可以从其他维度来透视我们的空间。

我们过去和将来的每个时刻,我们身体的每个细胞,或许都清楚地陈列在他们眼前。

他们的视野是开阔的,我们的视野是狭隘的。

两人把信息继续分享给方程式:“所以,所谓的传送对X而言很简单,就像是把一个东西移到另一个地方。”

“之前薛定谔说的传送中段消失,也很好解释。”姜歇道,“因为中间的那段传送,发生在其他维度上。所以我们观测不到。”

就像我们用笔在二维平面上划“虚线”。对二维蚂蚁而言,在中断部分,笔尖彻底消失了,但我们知道,笔尖只是被我们从纸面上抬了起来。

“从数学理解就很容易。”姜歇指指其中的几个公式。

这是很重要的发现,甚至验证了重要的物理理论。

不过,就连比尔都只是短暂了高兴了一会,接着便陷入迷茫。

“我们能够应对吗?能怎么应对呢?”

——这样看起来,管理者完全不算什么?是成为了傀儡吗?

石谈看向姜歇和阮鸣:“你们还打算过去吗?”

两人对视一眼:“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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