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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这娘家的事,自然是不好过多干涉。

“百日那天,你记得去天香楼买些桃酥。”长公主起身告退,临了说,“阿砚最喜欢那个。”

“嗯,让来福送你。”

长公主福了福身,来福便提了个灯笼过去,恭恭敬敬把她送了出去。

待人走了,他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奏疏,却发现怎么都不能如愿。

脑子里一会儿是今日白天见到的那个酷似宋知砚的身形,一边又是面熟至极的那位公主。

真是哪哪儿都不省心。

离宋知砚百天只有一天的时候,尔尔乌摩的公主要求见陛下。

封赫不知他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只能宣了。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不过却是更冷了些,毕竟已经快到冬月了,这天气也是一天一天冷了下来。

公主身子好像虚地不行,穿得很多,脸色也很是苍白。

封赫看到她一瞬间便想起了宋知砚。

若是阿砚还活着,估计现在也是得抱着手炉窝在朕宫里不舍得出去罢!

他那么怕冷,身子又不好,相比脸色得比这公主的还白。

想到这,他忍不住露出些笑意,看起来跟前些日子那个凶神恶煞陛下相比,倒是多了些人气。

公主朝他福了福身,一口汉话说得很是标准。

而此时,怕冷的宋知砚,正在小院子里不堪其烦地试衣服。

康胜简直要被他折磨死了,本来老人家身子就不好,早上起得晚不说,这一起来还没吃多少饭,便被他抓着问东问西。

“这件怎么样?白的,我觉得很是衬脸色好!”

“你不是晚上去吗?还是你百日,你穿个白的,那老朽也跟着一块儿吧!”

“你去干什么?”

“捉冤魂,赚点银子花!”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摇摇晃晃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去。

宋知砚瞪他一眼,也无法反驳,只能去换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换了不知多少,康胜眼光跟他不一样,半晌也挑不着一套两人都满意的。

“要不现在去铺子里买一身?”

“小娃子有钱了伐?”

“倒也是……那怎么办?”

康胜哼笑一声,从桌上抓了把瓜子就往外跑,话音顺着风传过来:

“穿个好脱的吧!”

“……”

这个老不正经!

第九十七章

第二天依旧是个晴天,宋知砚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康胜起来没见到吃的,骂骂咧咧拎着个笤帚就要去打他。

宋知砚见他出来便像是见了救星似的,忙不迭地凑过去,抓着他袖子问道:“您算的没错吧?是今天回去就可以破灾?若是不行,再等几天也是可以的!”

康胜被他抓着胳膊不好发作,知道他这是又发癔症了,于是也不好说什么打击的话,只能三两句安慰了,自己出去买饭吃。

宋知砚于是便回了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哪成想等康胜一会儿,却发现他人已经走了。

衣服细软倒是早就收拾好了,宋知砚还给他留了不少银钱在屋里,估计是怕他交不起房租被轰出去。

他今天没贴那道伤疤,戴着个兜帽和面具,遮着半张脸。

还是先去天香楼见见石光霁再说,那个公主的事实在是困扰他许久,如今还是得好好问问清楚。

话分两头,这厢他正跟石光霁兄弟见面分外情深,两人俱是欢天喜地,那边城郊皇陵可就是一派凄惨了。

封赫一身黑衣在他棺前站了许久,脸上一点旁的表情也无,倒是把旁人都吓得不轻。

来喜来福看他这样,也不禁在旁边偷偷抹泪。

瀚王带着王妃午后的时候过来了,烧了些纸钱,王妃哭得不成人样,被瀚王架着才堪堪没瘫坐到地上。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哭也是细声细语的,但越是这样压抑越是显得可怜。

封赫实在是不敢再听下去,于是便起身要往外走。

结果却被王妃给叫住了。

她神色很是憔悴,哭了半天嗓子也哑地不成样子,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陛下是要把那异国公主纳进后宫吗?”

封赫神色疲惫,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确实和那公主做了一笔交易,但……

“是,不过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行了!阿砚果然看错了你!这才多少天,就要娶新欢了?”王妃情绪激动,瀚王脸色也很不好看。

封赫有苦说不出,当着宋知砚的棺椁更是不愿与她争吵,于是便想着先出去。

结果这一逃避的举动更是大大激怒了王妃,她想要扑上去给他一巴掌,被瀚王好歹拦住了。

“我那苦命的孩子才去世多少时间?啊?你就这么急不可耐?!难不成,你先前说的那些个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你老实跟我说,阿砚是不是你设计害死的?!不然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便死在了敌营里!”

封赫一个头两个大,被她这么一训斥,心里更是涌出无限的愧疚来。

瀚王见她这是神志不清了,于是便把人拉了出去,暂时避免跟陛下起冲突。

虽然他也很想问问,封赫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当初是他答应了会好好对待自家这个外甥,他这才答应出兵协助的,结果怎么会本末倒置,阿砚怎么会横死敌营呢!

王妃一路哭号着被瀚王抱出去,封赫心里纵使难受,但也还是跟了出去。

这件事不解释不行。

但瀚王明显不想让自己妻子现在跟他对质。

万一这喜怒无常的帝王真是忌惮宋知砚势力设计杀之,那若是王妃那般苦苦相逼,怕是要把全家都逼上绝路。

封赫看到只有瀚王一人,心里便轻快了些。

毕竟都是带兵打仗的武将,交流起来或许还容易些。

来福来喜在一旁帮忙清场子,闲杂人等皆退散不得靠前。

瀚王也不跟他兜圈子,只说:“臣想辞官。”

封赫吓了一跳,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便更是愧疚难堪。

他也怀疑阿砚是我害的吗?

封赫想强撑着笑笑,结果还是没能如愿,一张脸崩着,总从那日看见阿砚的尸体,便再没笑过。

“等过了年罢!”封赫知道劝他也没用,“等过了年,提拔些朕的心腹,不然没人去接你的兵。”

瀚王苦笑两声,道:“你果然还是在意我那十万兵马。”

“……”

封赫不置可否。

“行了,我也能理解。”瀚王笑笑,从怀里掏出个黑东西扔给他,“虎符,你收着罢!过几天臣就先回去了,等年底再来述职,再走便是白身了。”

封赫接过虎符,攥在手里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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