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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沉声令众人平身。

他穿着一身玄色对襟宽袖袍衫,腰间饰以美玉环佩,下裙绣有细金暗纹;外围一件同款披风,通身黑色,肃穆硬朗。

宋知砚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白,顿时觉得他像是故意为之。

“我昨晚不是说让你别再穿一身黑么?怎么又……这身好像还是去年我给你置办的?”宋知砚嘴角带笑,走到他旁边小声问责。

封赫脸绷着,一脸不虞的样子。

“怎么?这身不好看么?”

他稍微伸了伸胳膊,想在他面前转个圈又生生忍住了。

宋知砚无奈点头:“好看,陛下丰神俊朗,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封赫满意地轻哼一声,抬起下巴一脸得意。

来喜来福在后边看着这并排走的两人,忍不住心里发毛。

“这俩人一黑一白,简直活像那……”

“嘘!大人寿辰呢,别乱说话!”

来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殷丞相的眼里满是担忧。

好家伙,这真真儿是奔丧来了。

院子里搭了戏台子,正咿咿呀呀不知唱的什么,倒也一派热闹。

宋知砚随着殷丞相落了座,目光扫了一圈,倒是没看到殷胜的影子。

“冷不冷?”封赫坐在他旁边,凑过来些问道。

宋知砚收回目光,拢了拢袖子:“还好。陛下有看到殷胜么?”

封赫微微摇头:“不曾。想来也是惹了事,不敢在人前蹦跶了。”

宋知砚若有所思点点头,目光放回到戏台子上去,看起来倒是一本正经。

殷承送两人过来后边又过去招待客人了,戏台子搭在院子里,众人也都坐在院子里。

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是想下雪了。

宋知砚啧一声,看了眼封赫冻得通红的耳朵:“既然那小子不在,本王就先回去了。劳烦陛下待会儿跟丞相大人打声招呼。”

说着不等他回应,起身便要走。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封赫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朕也不等了。听说那天香楼菜色一绝,太傅大人要不赏个脸,朕请你吃酒?”

天香楼……

宋知砚想了想,勾起唇角笑了:“如此,便多谢陛下。”

他冷面冷心,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恨不得杀你全家的活阎王表情,现下笑起来,倒是如那春雪消融,直直地笑得人心尖儿痒痒。

封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也跟着微微勾了勾唇。

两人上了封赫的马车,来福去知会了丞相一声,丞相颇为意外,但也不好阻拦。

这数九寒天的,人都回马车上去了,一个皇帝一个摄政王,得罪不得。

天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据说厨子众多,从南到北哪儿的都有,故以菜色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两人进了二楼雅间,房间里暖和极了。

宋知砚解下披风放到一旁,看起来心情不错。

封赫不明所以:“怎么了?不是没见到殷家那小子吗?怎么还这么开心?”

宋知砚倒了杯茶水缓缓喝着,闻言笑容更大了些,好看的杏眼微弯,倒显得有些稚气。

“无事,这酒楼老板恰好是我一位旧识,许久未见了,不知今日他在不在酒楼。”

上一世的封赫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石光霁的存在——或许知道,但也只知道是他的得力手下勋王石风的弟弟,但石光霁和自己的关系,确是一直瞒着他的。

小二按照吩咐把自家老板从万花楼给叫了回来,战战兢兢掩上了门。

石光霁看到封赫的时候神情有些愣怔,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跪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宋知砚笑得真心诚意。

封赫在一旁看着他对人那么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对自己不是扭耳朵就是黑着脸骂,怎么对他这么温柔?

你都没对朕笑过几回!!!

石光霁闻言很是疑惑:“我们不是年前才见过?”

“上次见面都是去年的事了啊!”

“……”

封赫咳嗽两声清清喉咙,黑着脸问宋知砚:“他是谁?不给朕介绍一下?”

宋知砚:“陛下不认识他?”

封赫疑惑道:“朕该认识吗?”

宋知砚:“……”

他看了眼石光霁,示意他自己说。

石光霁拱手行了个礼,有些不情不愿:“勋王石风,是草民的哥哥。”

封赫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即微微皱眉:“怪不得朕看你甚是眼熟。不过石将军只说他有个妹妹,不曾提过你这个……弟弟。”

石光霁闻言笑意更深,咬牙切齿解释道:“草民家中只有我和哥哥,并没有什么妹妹。想来是哥哥常年行军打仗,记忆混乱了。”

封赫听这语气,也没再追问下去。

“弟弟还是妹妹不重要,”宋知砚接过话茬,“光霁富可敌国,情报系统较完善,陛下以后有事可以找他。”

封赫眉头拧地更深,看了看嘴角带笑的两人,缓缓点了点头。

上一世是对封赫不信任,毕竟他也确实不理朝政,所以便没把石光霁介绍给他,这次不同了,封赫最近浪子回头,肯用心学习,又是个可塑之才,这些早晚是要一步一步都还给他的。

如果还是跟上一世一样,不做出任何改变,恐怕到时候下场也会和上一世一样。

第七章 不大合适吧

下午果然下起了小雪,稀稀拉拉惹人心烦。

宋知砚带着封赫讹了石老板一顿酒菜之后便跟着封赫回了宫。

奏疏还没批完呢。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宋知砚放下笔,起身关严。

“这有段朕不是很懂,太……知砚现在有空方便给朕讲一下吗?”封赫攥着书的指节用力到发白,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

宋知砚奇怪地转身,重重拧眉:“陛下叫我什么?”

封赫眨眨眼,滚了下喉结小声重复了一遍。

宋知砚走过去,带着点从窗户那沾惹来的寒气,说道:

“不是下官倚老卖老,但下官比陛下大了五年,当了陛下的太傅,尽心教导辅佐陛下那么多年,陛下觉得您叫我‘知砚’,合适吗?嗯?”

“那……宋哥?”

“……”

“不是,”他急了,“你跟那个谁,那个石光霁就一直知砚知砚的叫,为什么朕不可以?”

宋知砚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下。

“他早年救过我,与我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你……想叫就叫,这也要与人争?”

封赫讷讷不言,憋了半天正要说些什么,外边突然慌慌张张闯进来的小太监,抖如筛糠跪在地上。

“何事如此慌张?”宋知砚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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