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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赌对了。

“徐嘉合徐嘉合!又他妈是徐嘉合!!”

他在嘶吼。

痛苦无比剧烈地碾压,时眉感觉自己像被一头按进水里,庞大而无力的溺毙感迅猛吞噬着她。

求生欲的本能让她双手扒着徐嘉志的手背,做出微弱挣扎,却根本无从动摇他的强悍,耳膜鼓胀灼热,充斥着男人不可遏制的狂怒:

“所有人都说我比不上他,连你这个婊.子都敢踩低我去捧高他!”

狰狞的残暴烧在徐嘉志眼底,声调尖锐,“是,就是我逼着老畜生立的遗嘱,那又如何?从小到大他眼里只有徐嘉合,连个正眼都不肯分我,我凭什么养他?我恨不得弄死他!!”

时眉用残存的几分清醒,听懂了他的话。

遗产,不过是缺爱衍生仇恨的载体。

他要夺走父亲死后所有的一切,就像经年累月中,哥哥徐嘉合夺走全家人的瞩目一般。

包内,录音笔端闪烁着明灭的绿光,悉数收录下徐嘉志暴躁的自白,也泄露出时眉愈渐走弱的吸气声。

是有点麻烦。

她已然濒临在窒息的边缘。

滚烫脸颊隐隐发青,视域中脱落致盲的光,弥散黯黑,炙烤出丝丝缕缕的血红,脉跳搏动的频率被毁乱,蚕食,进一步摧垮。

意识即将熄灭前,时眉用尽最大力气死死握着手中的录音笔。

砰。

一声巨响。

徐嘉志被爆发性的力量一脚踹中,整个人弹飞出去,狠狠摔砸在巷尾堆积的箱子上,“哐啷”几声噪响,箱子应声碎成废木残渣。

由静及动的画面质变,扭转在无比极限的顷刻间。

钳制在喉的力度骤然抽离,令时眉完全失去支撑点,身体失重摇晃,呼吸虚薄,眼前一片漫无边际的沉黯,头胀晕眩,只能任由惯性狠狠拽她倒下。

像断了线的美人木偶,

脆弱又破碎,细弱微喘,诉说可怜,最终不堪重负地谢幕这场皮影戏。

她脱力瘫软在来人怀里。

剧烈咳嗽的不适下,意外接触到的男香挤入鼻腔,清消冷峻,重力弹跳在感官上,微妙渗透,又野又欲,悄然缓释那份痛苦的窒息感。

似曾相识的熟悉。

是外套上的冷香,时眉竟然还记得。

是岑浪。

又是岑浪。

☆、4.幽冥猎犬够绝的啊。

巷外,小酒吧开场营业,灯红酒绿的光打射出来,好似缝入宽窄巷子里的霓彩补丁。

而巷内,只有点点淅沥的落雨声。

以及。

“人找到了,”岑浪瞥了眼墙上的蓝色地标牌,举着手机说,“下廓街右九巷,酒吧出来往右。”

“好我马上到,老大人没事儿吧?”电话那端,喻卓焦急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传出。

岑浪拉低视线,“她——”

后半句话,因时眉徒然撞入他怀中而顿了下。

他完全没设防,以至于当夜雨淋落她身上,令酸甜湿漉的乌梅香驻满鼻腔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忘记第一时间推开她。

“浪哥?浪哥??”

岑浪被喻卓心急如焚地喊着,低头皱眉看向时眉。活这么大,从没跟人这么近过,心底旋即腾升抵触感,下意识想抽身撤开距离。

可没能成功。

时眉曲蜷手指,更加攥紧他腰际的衣料,嘴角微弯,报复般全然卸力给他,以此借力勉强站稳。

岑浪歪了歪头,散漫不经地眯起眼,舌尖抵着脸颊内侧,轻嗤了声,将后半截话补充完整:

“她估计不行了,报警吧。”

说完便撂了电话。

“你才不行…咳咳……”

即便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时眉也没忘了回呛他,拿出最大的余力跟他较劲。

岑浪点头,“你行?”

他后退一步,桎梏在她腕上的力道稍稍收紧,作势要拎开她。时眉无从依附,摇摇欲坠地被迫跟着往前踉跄半步,再次摔进他怀里。

雨下得比刚才急了些。

岑浪松开她,赞同道:“时律师确实行。”

时眉:“……”

妈的,是真狗啊。

每次刚给他增值点好感度,下一秒就被他快刀乱斩个精光,直接一整个封心锁爱,无欲无求。

时眉气得想骂人。

“老大我来了!”这时,喻卓从巷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时眉咬咬牙,强撑着精神从岑浪怀里退开,摘下身上的小挎包,扬手直接砸向喻卓,有气无力地骂他:“现在才来,来给我收尸是吧?”

她根本没多大劲儿,包包在夜雨中划出半道抛物线,便软塌塌地直坠下去。

喻卓赶忙接住包,又扶住她,

“我们在酒吧听到你录音就立马出来了,反正知道浪哥先找到你,我也就不担心了。”

时眉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类事。

打赢官司,遭到对方委托人报复;输了官司,遇到自家当事人报复;无论赢或输,总有一方利益受损,干这一行,爬得越高结仇越多。

独自摸爬滚打这些年,她只有自己小心。

走夜路会格外警惕,防狼喷雾绝不离身,以及后来,喻卓发挥自己擅长修电脑的技能,自制了款录音笔,终端连接他的手机。

突发紧急状况时,只要按下笔帽开关,录音会自动传输到他手机上,是为了留存证据,也为了让喻卓能及时救人。

“……合着你今晚说的帅哥,”时眉突然反应过来,瞟了眼岑浪,咬牙切齿地问喻卓,“就是他?”

“啊?啊对…”喻卓有点心虚。

这不是白天见他俩好像有误会,喻卓灵机一动,晚上瞒着俩人撺掇了场局,想着没有什么误会是喝酒解决不了的。

结果哪知道,岑浪刚到酒吧坐下,喻卓手机就疯狂响起刺耳警报声,紧接着现场转播时眉跟徐嘉志的全程对话。

这么想想,喻卓觉得当时岑浪跟此刻时眉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眼神冷冷钉住他,语气看透一切似的,问: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大案子?”

喻卓:“……”

做人好难。

做和事佬难上加难。

“妈的臭娘们儿,叫人来是吧!”

后方,徐嘉志已经爬了起来。大概被岑浪那一脚踹得不轻,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脚步微飘朝他们走过来。

他一副豁出去的烂命架势,厉声斥吼,“来啊,今天他妈的谁都别想活!”

岑浪偏头扫了眼,压着眉,没什么耐心:

“啧,真麻烦。”

他在雨幕下转身,一手拽起黑色冲锋衣后的连帽,缓慢踱步,双手插兜堵在徐嘉志面前,头也不回地低声示意:“喻卓。”

“明白!”

喻卓一秒会意,扶着时眉躲远了些,

随即掏出手机点开录像。

时眉:……?

行啊,

都挺熟手。

画面中,徐嘉志双手举起铁棍冲向岑浪,不管不顾地猛力砸向他。

岑浪扯扯唇,闪身后撤,敏捷避开他毫无章法的攻击,偏不急着还手,只防守不进攻,纯耍着他玩。纵使这样,徐嘉志也根本近不了身,“哐哐”十几棍无一例外落在墙上,连他影子都碰不着。

一通操作下来,徐嘉志累得几乎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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