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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林三幸灾乐祸,肥羊自己不想知道,可别怪他不给机会。
“来来来,几位是刚来我们能桃叶渡吧?我请各位去茶馆坐。”他殷勤地招呼,不知怎么的,倒竟然有几分绕着沈如晚走。
曲不询看看一个劲对他吹嘘自己手里长孙寒的消息有多独家的骗子,心情复杂。
桃叶渡不大,约莫比临邬城还要再小一些,放在凡人世界里规模庞大,可对修士来说就不那么够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大的城镇,却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繁华气象。
“咱们这桃叶渡虽小,可是寸土寸金。”林三带他们去常去的茶馆,老板也是面熟的,给开了个小茶室,关上门殷勤倒茶,“别看这里终年长夜,不见天日,但想在这里过日子,那也是拮据得很,想要在这儿有块安生立命的地方,那地价不比尧皇城差多少了。”
尧皇城寸土寸金早已是神州修士的共识,夸张传闻传得大江南北都是,常听说有尧皇城居民去城主府提抗议的,只是谁都想占住稳赚不赔的好地方,城主府管了又管,也仍是越来越贵。
“咱们桃叶渡就更难了,尧皇城还有城主府管,桃叶渡呢?”林三说着说着,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真是一点秩序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鱼龙混杂。”
沈如晚看看这个骗子,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真情实感说出这种话来的。
曲不询敲了敲桌子,打断林三的感慨,“你说长孙寒的消息是什么?”
林三讪讪然一笑。
“那这个,在下也是要在这桃叶渡过日子的,难免手头拮据了点。”这就是在要钱了,按说他是打算把这群肥羊骗到秘境里再宰一刀,可是那帮真正动手的杀星都是些貔貅,只进不出,压根分不到林三多少钱,林三当然只能自己先想办法创收了。
楚瑶光财大气粗惯了,听到这里已见怪不怪地一笑,伸手就要把钱出了。
曲不询却横伸出一只手,握拢拳头,“啪”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中央,把林三吓了一跳。
曲不询不咸不淡地打量了林三两眼。
“这么多,够了吗?”他放在桌上的手一翻,五指摊开,掌心摊着两块灵石。
两块灵石,说多不多,但买一个语焉不详的消息,却是绰绰有余。
林三心中遗憾,他一眼就看出刚刚那个打算掏钱的小姑娘绝对出手大方,要真是掏了钱,绝不止有两块灵石。如今被抢了先,是决计不会再掏了的。
“够了够了,只说我知道的消息,那是足够了。”林三识相地接过那两块灵石,“各位应当都知道长孙寒这个人,来历我就不多说了,蓬山上下公认的大师兄,那实力、那手段、那心机,没刺可挑,无论是堕魔前还是堕魔后,那都是这个。”
林三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曲不询的眉头忍耐般跳了一下。
“废话就少说。”他故作不耐地打断林三对长孙寒的吹嘘,“你说你知道长孙寒的消息,不会就是这些老掉牙的吹嘘吧?”
林三从善如流,“那当然不是,在下说有独门消息,又怎么会是这种谁都能说上两句的事?我真正要说的消息,可就只有我知道。世人皆知,当年长孙寒远遁十四州,无人能阻,一路逃到归墟之下,却被那蓬山后起之秀碎婴剑沈如晚一剑斩杀,但——”
林三放下茶盏,微微向前倾身,表情神秘又笃定,“谁也不知道,长孙寒其实没死。”
曲不询眼神一凝。
他紧紧盯着林三的表情,神色沉凝如水。
“不可能。”沈如晚冷冷地说,“长孙寒是蓬山首徒,在蓬山闻道学宫里留下过本命玉牌,他身死道销,玉牌也立刻崩裂,绝无可能生还。”
曲不询偏头看了她一眼。
沈如晚浑然未觉,也根本没心思去留意旁人,只是冷冷地凝视着林三,不放过后者任何一个细微表情,“蓬山都确定长孙寒已死,你又是从哪听说的消息,说他还活着?”
林三没料到她反驳得这么斩钉截铁,他连蓬山闻道学宫会留下本命玉牌都不知道,哪能编出这么细的事?不由磕绊了一下,勉强圆谎,“那自然是长孙寒在归墟底下得到了机缘,重塑生机,这才从归墟下爬了出来——那碎婴剑沈如晚可从来没去过归墟吧?没准儿蓬山的玉牌根本就没崩裂,蓬山为了面子才说长孙寒已经死了。”
沈如晚盯着林三看了半晌。
长孙寒的玉牌确实是崩裂了,她回到蓬山后亲眼见过,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其实她早知道林三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引他们上钩的谎言,可发现他说的当真是假话,又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说下去。”她说。
林三见她不追问,还以为当真把她说服了,不由感叹今天当真是好运气,添油加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当时也琢磨了好久,这才想明白,蓬山家大业大,首徒忽然叛出宗门,若不能一举将其诛杀,又把脸往哪儿搁?当然只能对外说长孙寒已经死了。”
楚瑶光和陈献就在边上听他满口胡编,要不是知道沈如晚就坐在这张桌子上,只怕还真要半信半疑了,此时不由一齐为林三感到一股不必要的尴尬——当着正主的面说她其实没有把该杀的人杀死,这得是什么离谱的运气啊?
沈如晚沉着脸,没有说话。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长孙寒没死的?”曲不询忽而开口。
林三信誓旦旦,“那是因为我在碎琼里见过他,好认得很。你们想啊,长孙寒伤重,好不容易从归墟爬出来,当然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而这神州之大,又有什么地方对他来说是安全的?自然只有鱼龙混杂的碎琼里了,离归墟又近,他可不得来这儿?”
曲不询听见这人说是靠面容认出来,挑眉,“你认得长孙寒的脸?”
其实认得也没用,自重生之后,他面貌也变了。
林三还真没见过。
“呃,见过啊。”他硬着头皮圆谎,“当真是很好认的,其实长孙寒是出了名的英姿勃发、风仪出众,不然又怎么能让蓬山弟子为之心折?只是这人心狠手辣,善于伪装,难免有鹰视狼顾之相,哪怕是故作谦和,也显得道貌岸然。”
曲不询眼角抽了一下。
“道貌岸然,鹰视狼顾?”他慢慢地重复,目光不由朝沈如晚偏了过去,却见后者微微抿着唇,神色平静,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不由心里一沉。
沈如晚没去管旁人,只是淡淡地望向林三,她知道这人满口胡言,自然理都不会去理他又编排出什么离谱的话,“你真正想赚的钱,其实是这个吧?你打算带我们去找长孙寒?”
林三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连连点头,“不错,一看几位就知道是神州的侠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