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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酒,随后碰了碰女人的肩递给她,见她接过,却迷茫又无处下手的模样,伊万只得叹了口气,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处理完外伤,确保不会感染,伊万顺势检查了一下少年的骨头——还好只断了两根肋骨,并且没有移位,这是个幸运的年轻人。
做完这些,时至深夜,他与女人艰难地对了下手势,随后退出门去,将唯一的卧室留给了这对年轻人。
这一天晚上,伊万盖着棉被,疲惫地抱着妻子,在冷掉的炉火边和她将就了一夜。
“今天上山,发现了熊的脚步和血迹,我第一次遇见能赤手空拳打退熊的人。”快要睡着前,伊万迷糊地对妻子感慨。
往年镇子周围发现大型野兽,基本都是全镇人出动去围猎的。
而阿廖沙叹了口气,关心的却是别的事:“他受的伤很重,希望这一对夫妻平安无事。”
……
……卧室被老夫妇放了一盆炭火,在半夜时便熄灭了。
你守在亚伦身边,夜间数次被冻醒,发着冷颤握紧他的手,身体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下来,身上的体温竟然比伤重的亚伦还要低一点。
像是你刚刚将外衣留给他,独自迎着风雪下山那会儿被冻伤了。
你思绪不稳,无法安然入睡,脑内盘旋着这三天来发生的重重波折——你们从飞行舱上降落的地点并不好,那时已经快要越过凛冬线,周围全是树林,像是被冻住般的荒芜苍白,四周杳无人烟。
你们走了一天左右,也没有看到周围有人烟的迹象,倒是地界旁有许多野兽出没,加上你们需要捕猎生存,亚伦上飞行舱前随身携带的枪/支,子弹就是在那时将要用尽了。
他留着最后两发子弹,到后来基本上是赤手空拳地去捕猎,警惕着野兽的行踪,尽量规避,规避不了的再肉搏,体力消耗严重。
——那时你们在山上已经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以为马上就能到镇中了。
没想到你们在最后遇上了熊。
想起那时的事,你依然感到心有余悸,好在亚伦的枪里还有最后两发子弹,并且他打退熊后还能硬撑着跟你走出一段距离,等能看见城镇的影子后才失去意识。
……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住了,他绝不会放你独自下山。
幸好你遇上了好人。
被梦魇和寒冷反反复复地折磨,你明明也十分疲惫,可就是无法放心睡去,心里总提着一股患得患失的紧张感。
直到昏黑的天边亮起一丝微光,你握着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你瞬间低头看去,亚伦微微眯开金眸,貌似摆脱了伤重的拖累,正沉静地望着你。
“感觉好点了吗?”
你俯身凑近他,问道。
“你……”少年张了张嘴,沙哑地刚吐出一个字,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上用力返握住你。
他像是握住了一块冰,明明在室内,你却不自觉地发着颤,像是生病了。
他的本意是想探查一下你的状况,可察觉到亚伦用力握紧你的瞬间,你便积极地回应他,像是急迫抓住什么般与他十指交缠。
“……”亚伦一时间没说出来话,耳垂红了红,不过你没注意。
“没事了,”他张张嘴,最后装作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也去休息,我陪着你。”
你们依然握着手。
一起从几千米的高空处降落,共同风雪露宿,在冰雪天地中求生,与熊遭遇后,你将昏倒的亚伦留在山洞里,自己下山找人帮忙时,没人知道你心里怀着多少的惶恐与不安。
在他醒来的这刻,你终于放下所有的提心吊胆,睡了个久违的好觉。
可能是由于睡熟的缘故,你慢慢感觉身周的冷意逐渐消退,身体变得温暖起来,等你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你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确认亚伦还在身边待着,便穿好衣服,下床想要去和收留你们的两位老人道谢。
他们甚至还为你送来了面包与羊奶,亚伦抱在手里帮你温着,等你醒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对了,亚伦。”
用完食物,出门前,你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回头唤他:“你有没有携带终端?这户人家救了我们,总该回报点什么。”
你想的是和两位老人家转点钱用,你身上的终端被埃德加收走没带,可当你拿着亚伦的终端示意让他们输入号码时,却茫然地被老人推了回来,年迈的女主人笑着摆摆手,指指你手里的终端,再指指手里的面包,比出了个拒绝的手势。
……这是不收钱的意思吗?
承蒙了这家人那么多照顾,你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真正的原因你马上就发现了,边境线处的城镇落后而贫穷,根本没有普及起终端,而且也没有信号,就算亚伦的终端上有钱都没办法用。
你:“……”
那你们岂不是都变成穷光蛋了?现在谁还带现金。
你叹了口气,对着手里的终端一筹莫展,亚伦凑过来与你一起对着终端发呆,他的伤还没好,只能在床上待着,幸好伤得不重,慢慢等骨头恢复过来就好。
“亚伦,”你蹙眉思考着之后的安排,“我们得尽快找到城市了,不然有钱都没办法用,很不方便。”
“嗯。”
“到城市就有信号了吧?明天我再去问问老人怎么去城市,以及路费这些问题……”
一想起来全都是麻烦。
亚伦眯着眼,沉默地往下靠了靠,像是只不知人间烦恼只顾着贴人的大猫,你不经意地换了个姿势坐着,突然碰到他的小腿时,还惊了一下。
之前的行为都过于自然而然,你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潮湿,飘飞的灰尘,破旧脏污的木床。
他挨在你身侧,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连被窝都被他暖得发烫,你裸/露在外面点着终端的指尖和在被窝里蜷起来的脚趾简直是两个温度。
……明明室内没有点炭火,他怎么做到的?
你低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假装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昨天是他伤重,今早又是你过于疲惫,导致你们二人都对睡同一张床上毫无意识,可现在你们都很健全,熄灯后,你躺在他身边,总觉得有些无法回避的羞赧与怪异。
可外面没有位置再让你去挤挤了,老夫妇二人为了让亚伦好好养伤,在外面打了地铺。
……而且。
床铺很小,亚伦一米九多的个子,一躺下来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面积,让你忍不住蜷缩起来,像是一翻身就能撞进他的怀里。
他很暖和。
窗外适时地刮起风声,被木板钉死的窗户被掀得微微晃动,你自我催眠了一会儿,随即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在意这件事。
把他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