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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决,你简直丧心病狂,一尸两病,你身为读书人,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这段时日,他真的是大开了眼界,这些个读书人,看着斯斯文文,心思一个赛一个恶毒,加害旁人便也罢了,连自己的妻儿都给亲手害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惊堂木的响声惊醒了郑子决,他突然癫狂起来,“是周玉娘先要害我的,她给我下毒,想要杀了我,然后嫁给荣楚,她挡我前程,让我蒙羞,她死有余辜!”
三才这才想起这事来,也道:“少夫人确实曾给公子下毒。”
荣楚无奈摇头,周玉娘和郑子决这两人,本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却落得个互相残杀的地步,到头来,不但没得到想要的,拥有的一切也失去了。
他们本来可以拥有顺遂的人生,却因为贪心不足,内心被欲望驱使,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
案子明了,荣楚也不再多待,朝崔林行了一礼,告辞离去,他出得京兆府还听到郑子决癫狂的喊声传来,他没有停留,快速离开了。
郑子决的事很快传开,街头巷尾骂声如潮,都说郑子决畜牲不如,为了前程连自己的发妻和孩子都下得去手,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张远和赵齐得知消息也是惊得半响没说出话来,之前他们觉得顾俊生和黄忠义已经算狠了,可与郑子决一比,简直不算什么,一个人的心要狠到什么程度才对自己的妻儿下得去手?
要不是证据确凿,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止他们不敢相信,温青书兄妹也是不敢置信。
温青书惊得脸色发白,“子决兄他、他不但暗中加害荣大人,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妻儿?天啦,我真不敢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不会的,肯定是弄错了,郑大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明明他那般温和良善,他不可能做这样恶毒的事!”温青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站起身朝外面冲去,“我去找他,我要亲口问他,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温青书赶紧将她拦下,“青宁,别去了,你见不到他的,他已经被打入死牢!”
郑子决的罪行按律判处死刑,如今已经被打入死牢,只等押回陵阳县行刑。
“不,我要去见他,哥,你帮帮我好吗?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温青宁哭喊道。
温青书抱住妹妹,心疼不已,“宁儿,他不是良人,他连发妻和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你若嫁给他也是同样的下场,如今提前知道他的为人,是你的幸运,而且他一直在骗你,他只是想利用我们温家的人脉为他铺路。”
“不会的,他是真心爱我的。”温青宁摇头道。
温青书原本不愿将事情全告诉妹妹,但见妹妹到这份上还这么相信他,也顾不得了,“他一直在骗你,他根本就不能再人道!”
“你说什么?”温青宁惊问。
不、不能人道?!
温青书点点头,“是,他在公堂上亲口说的,他亡妻死前重伤了他,他再也不能人道了。”
温青宁愣在当场。
她想起之前和郑子决亲近时,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嘎然而止,他说是为了她的清白,不愿在成亲前做出格之事,原来,原来他是不能人道!
她又想起之前他多次向她发脾气,事后又甜言蜜语哄她,那时她被情爱蒙蔽头脑,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如今想来,他根本就是在伪装。
他真的在骗她,在利用她,哥哥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得知他的真面目,以后她也会落得和他发妻一样的下场。
可是这样的事实让她怎么接受得了?她是那样的深爱着郑子决,郑子决却一直在利用她欺骗她?
剧烈的悲痛和打击让她胸口一阵发闷,她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温青书大惊,赶紧命人去请大夫。
荣楚来到房门外,听到周云娘的哭声从里面传来,他叹息一声,推门进去,见周云娘正伏在桌上哭泣,恒哥儿在床上睡着了,似怕吵到儿子,周云娘没敢哭太大声。
“云娘。”荣楚让乳母把恒哥儿抱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你想哭就痛快的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周云娘搂住自家相公,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我自幼和表哥一同长大,他最是良善温和的性子,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荣楚不知道怎么劝她,索性没有出声,让她发泄出来。
“我多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可偏偏就是真的,相公,权势富贵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竟然敌得过自己的亲生血脉?”周云娘哭着问道。
荣楚道:“可能在师兄眼里,权势富贵很重要吧,云娘,人心本就易变,在很多人心中,利益至上,只要关乎到利益,父子亲情都可以舍弃。”
他松开她,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认真道:“但我保证,我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最在意的是亲人朋友,如果让我拿亲人朋友去换利益,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相公,我当然相信你。”周云娘哭了一场,心里舒服许多。
她不会因为表哥的事就质疑相公和别人,她只是觉得可惜,她的表哥曾经是那样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如今却变得面目可非。
荣楚吻了吻她的额头,“娘子,别难过了,别人怎么样我们左右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问心无愧。”
周云娘点点头。
郑子决依律被判处斩刑,不日将要发回陵阳县行刑,这日,京兆府来人通知荣楚,郑子决想见荣楚和周云娘。
荣楚并不想周云娘再见他,周云娘好不容易好一点,见了郑子决恐又要伤心一场。
但周云娘想去见他一面,这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荣楚尊重她的决定,带着她去了牢中。
“你们来了?”郑子决穿着囚服,端坐在大牢中,还维持着他仅有的气度。
荣楚和周云娘看着他,一时五味杂陈。
郑子决那日在堂上发了场疯,此刻已经清醒过来,见二人这般看着他,他问:“我是不是很狼狈?你们……”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和云娘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荣楚打断他的后话道。
郑子决愣了愣,而后想到什么点点头,“是,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是好人,你们良善大度,是我小人之心!”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怒从中来,站起身走到牢门处,大声道:“荣楚,你以为你这样很高尚是吗?你是在瞧不起我!”
“我没有这样想。”荣楚平静出声。
郑子决见他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突然一阵无力,他冷笑道:“周玉娘说得对,我输了,我彻底输给了你!”
荣楚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好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