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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我怎么会认得?”伊诺克强撑着咧出一个笑来。

“至少,也该听过吧?”谢斯止眉眼轻垂,“否则,怎么会在听到它曾经丢失在黑牢时,露出了那样的神情?”

“我。我只是对您过往的经历感到惊讶。”他结巴地解释,“能活着从黑牢里出来的人,并不多见,不是吗?”

谢斯止盯着他,眼珠的颜色比黑曜石还要深邃。

他弯唇笑了。

正在伊诺克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解释时,忽然看见,这漂亮的男人手里多了一把银质的手.枪。

——咻、咻。

装了□□的□□响起。

两颗子弹精准地穿过他的膝盖。

他痛得发出了嘶吼的惨叫,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谢斯止慢条斯理,挽起衬衫的袖口:“我讨厌浪费时间。”

“所以,如果你不肯开口,那就选择我喜欢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

许鸢从噩梦中惊醒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谢斯止仍没有回来。

她于梦里见到,谢斯止满身干涸的血痕,靠在囚牢阴冷漆黑的石壁上。

每天都会有人将他带走。

再回来时,他的血痂通通被撕开,狰狞的伤口遍布,殷红的血流满全身。

周围时刻响着囚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但她从没听过谢斯止的声音,哪怕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了。

大多数时候,他都安静地待在角落,闭眼养神。

偶尔,他会仰头,透过墙壁上的囚窗,看着窗外的月亮。

他的眼神,淡然里带着一丝清透。

清晰到让许鸢觉得,那不是梦,而是某个时空真实发生过的投影。

她站在窗边。

厂区漆黑,人都休息了。

只有远处一栋建筑还亮着灯。

傍晚,哈勒姆的话她还记得。

他说,谢斯止曾进过一座黑牢。

因为噩梦的缘故,她心脏跳得很快,睡不着了,于是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

门缝虚掩。

伊诺克被绑在椅子上,赤着上身。

他胸口、大腿还有腹部的皮肤被匕首割开了,皮肉翻卷。

圆珠笔的笔尖抵着他最脆弱的伤处,每动一下,他都会无法抑制地发出痛苦的求饶声。

握着笔的手指丝毫不停,透过那干净冷白的手指,伊诺克几乎可以想象,它主人那颗冷酷的心脏。

“是……是艾琳小姐的朋友。”被折磨了两个小时,伊诺克抵不住痛苦。

他交代,“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听说,他与艾琳小姐在国外留学时曾就读于同一所大学。”

“金斯莱家族的据点在南加拉沙漠附近的瓦巴城。”

“我去的时候蒙着眼睛坐在车里,不清楚路线,但我肯定,厂区被绑走的人质,都在那里。”

谢斯止捏着圆珠笔的手一顿。

从男人的神情里,他能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

今夜的鲜血游戏到此为止了。

他丢掉圆珠笔,朝枪里填了一颗子弹。

“刚才,你是故意试探的吧?”

伊诺克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也不求饶,他虚弱地问,“你怎么会想到,用那串珠子来试探?”

“不为钱财,只能因为怨恨,勾结外人绑走七十多名人质,这样的恨,显然是冲我来的。”

对于自己曾经在N国做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眼看着子弹填入枪膛,伊诺克的眼睛回光返照般亮了起来。

此刻,他拥有着极其强烈的表达欲。

但谢斯止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没兴趣。”

“诺伯特——”伊诺克忽然吼道,“你一定不会记得这个名字!”

“七年前,金斯莱庄园被袭击的那晚,你一颗颗敲碎他的牙齿,一根根拔掉他的指甲……那晚的行动是你和政府军共同策划的没错,他们只想要金斯莱家族的人消失,但你,你把庄园里的一百多人全部虐杀!”

“……只是为了,要回一串珠子。”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中滚落:“他是我的弟弟!”

“在你离开后,诺伯特还有一口气,他给我发信息……”

“谢斯止。”伊诺克满脸是血,他问,“你夜里睡得好吗?手上沾了无数鲜血,你会因为你的残忍而下地狱!”

他一口血沫,吐在谢斯止白皙的侧脸。

谢斯止一宿没睡,敛起的眼皮压下了困倦。

他没有生气,拿过手帕,优雅地擦去脸上的血水:“我做的事,愿意承受一切后果。”

“倒是你口中的弟弟,金斯莱家族的骨干,黑牢里惨死在他手上的人质不计其数……”

谢斯止将沾血的手帕团成一团,慢条斯理地,塞进伊诺克的嘴里。

他垂下眼眸,笑容漂亮又残忍:

“比起我,他才是那个,一定会去地狱的人。”

第86章

枪口抵在额心,伊诺克有种久违的轻松感。

——无需带着仇恨活下去,很快就可以见到死去的亲人了。

并且,他成功地,报复了眼前的恶魔。

谢斯止手段狠辣,能为了一串珠子的下落颠覆金斯莱的庄园,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但伊诺克不怕,因为杀死他,也意味着谢斯止会失去自己珍视的东西。

想起一个月前,在瓦巴城见到的那个男人,和他墙上挂的相片,伊诺克唇角弯起了一个畅快的笑意。

见到谢斯止身旁那女人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是照片上的人,并且已经把这消息传递给了金斯莱家族。

这件事,谢斯止不知道。

他会带着这个秘密进入坟墓,会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失去了最珍视的人,是怎样痛苦的体验。

……

谢斯止拉开会议室的门。

许鸢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尽管枪上装有□□,他依然能够肯定,她听见了屋内的声音。

因为她脸色苍白。

只要见到这样的场面,她柔软的心肠就会为此感到难过或愧疚。

“来多久了?”他问。

“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她听到许多了。

以许鸢的性子,大概又会因为他的残忍,而对他发脾气。

他直接问:“想说什么?”

许鸢清透的视线落在他手腕的沉香珠上:“你被困在金斯莱家族的黑牢,是因为……我生日那晚发生的事吗?”

他烧了谢盈朝的玫瑰花田,承认知晓母亲生前的种种与死因,所以才被放逐到N国。

以谢斯止的手段,正常情况下很难落入黑牢那样的境地,但如果背后有谢盈朝的推动,就可以解释通了。

他因那夜的事惹怒了谢盈朝,所以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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