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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飞裘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是扫墓!是祭奠那些死在实验里的人啊。”
常飞裘盯着元帅,盯着元帅的耳机:“我要怎么说,你们才愿意相信那些人真的是自愿的?他们年纪很大了,很多都没有家人,所以才豁出去为元帅一试!”
“元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能像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善始善终,爱戴你的人难道不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吗?!”
通过监控目睹了这一幕的亲信们扪心自问:到了父母逝去,没有牵挂的那一天,他们真的不会为了元帅一试吗?
愿意啊,当然愿意。
元帅心硬如铁,闻言嗤笑:“我还说自己是自愿上班呢?高权广势之人,好意思谈自愿?你要不要脸?”
一墙之隔的心腹们:“……”
就自愿了怎么着?
沈沉岚最烦这种煽情的氛围,不耐烦地站起身:“早说不就得了,请你在这里好吃好喝待了好几天,就是不肯开口。墓在什么地方?当初那个实验真的叫停了吗?如果有剩下的数据都藏到哪里去了?”
常飞裘惨然一笑:“我始终不肯说,一是人体试验确实存在不可否认,一旦暴露,让世人怎么看待庄元帅?他那点哀荣要被剥夺,让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再度被推上审判台,让整个星戎陷入非议,让庄元帅的后人无颜见人?二是……我又怎么能确保元帅你不会对这失败的实验动心呢?您正当盛年,我要怎么相信您几百年后真正站在孤独致死的结局前坦然自如?!”
言澜与和孟右时更是沈沉岚一手养大,即便沈沉岚不为了自己的考虑,难道就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得一个善终吗?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沈沉岚啧了一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陷入了给常飞裘设置的陷阱——她没办法为几百年后的自己作保证。
头疼,索性直接把牧庭的事情抖出来好了……
审问室里响起未知待解清晰的声音,他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压下了常飞裘异常粗重的喘气声。
薛锦行压了下耳机,不咸不淡道:“你当然应该相信她。”
“你们那个半成品实验研究了近百年没弄出名堂来,”未知待解笑了一声,嗤笑声很轻,所以显得非常嘲讽,“还不如指望我。”
审问室内陷入安静,常飞裘紧盯着沈沉岚的耳机,似乎要透过小小传声设备看到另一间房内的未知待解。
才二十岁的年轻药剂师呢。
多有才呢?有才到他们这些准备把秘密带进骨灰里的人老东西都忍不住爬出半截身子,想竭尽全力地给他行一点方便。
沈沉岚略作沉默,正要将牧庭的情况说出来,常飞裘却突然沉沉叹了口气:“我愿意相信未知待解。”
一时间,在其他房间里听着审问的元帅心腹们长长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非常惊奇:谁能想到最后打动常飞裘的不是元帅,竟然是至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的未知待解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元帅小课堂开课啦!
元帅:人要有自己的亲信,也要有自己的人手!不然就会因为执行不给力被吐槽降智,懂吗?
言崽(培养亲信):懂了。
右时(培养亲信):懂了。
薛崽(到处捡别人家的人):常思……常思……常思……
元帅:……
薛崽:弟弟的就是我的.jpg
第124章 考试
两天后
澄星屏山区
沈沉岚等人到达了常飞裘所说的墓地——很常见的商业墓地, 前面连着殡仪馆。
常飞裘拄着拐杖,在一位军人的搀扶下叫住了沈沉岚:“不在墓地。在旁边的骨灰寄存处。”
军人奇怪:“居然不是土葬。”
常飞裘示意他们跟上,自己蹒跚着在前面领路:“土葬的费用更高, 当年……走的人太多了, 有些啊连远房亲戚都没有。我们就想着省一点钱出来,接济一些孤儿算是他们的子女,好歹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
军人一时默然。
与常飞裘等人不同, 那些项目的“试验品”因为深度参与项目,所以后来随着项目一起消失, 和姜熠一样, 被抹消在了历史和军部内网中。
而常飞裘等人虽然没“被消失”, 但背了一辈子的污点。
为了维护元帅最后的名声,也为了维护星戎军部的公众形象。
这失败的实验,究竟毁了多少人的一生?要多少人为之付出代价?
常飞裘喃喃道:“早些年啊,我们也把骨灰盒放在家里,可是人年纪大了, 每次看到这些骨灰盒都很愧疚, 加上几百年过去了,联邦很安稳, 我们就把他们转移到了殡仪馆。”
平静的表象很容易麻痹人的警惕心, 加上常飞裘这批人的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不如年轻人, 看不见底下的暗潮, 所以放心将骨灰移交了殡仪馆。
薛锦行落在后面,小步溜达, 一边走一边到处乱看:“这边风景还挺好的。”
常飞裘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他看了眼薛锦行, 眼神里老人对年轻一辈特有的殷切和期盼:“因为我们当年一块的时候,有次说到以后死了,想在靠山的地方住着。这里后面就是屏山,离云光区也不算远,是个好地方。”
“他们里有庄元帅的心腹,也有上一任元帅看好培养的晚辈,眼睁睁看着元帅走了,不甘愿庄元帅也走上这条路,所以投身了实验,不过就算这样,我们最终也没有成功。”
常飞裘喘着气,不多时就带几个人到了一间骨灰寄存处,军人放开常飞裘,出示了当地警察局的证件,看守立刻关掉监控,离开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薛锦行看了一圈:“这一面墙不会都是……”
常飞裘正在输密码:“不,都放在一块太显眼了。这里只有当年一个研究员的骨灰,也是那个项目里少数活下来的研究员。他的骨灰盒里有最后的资料……也不算什么资料,记录的都是其他人的名字、精神体的名字、什么时候走的,还有一些没人看得懂的东西……”
常飞裘的声音有点沉闷:“一个研究员,平常都跟知识打交道,半辈子的时间都耗在项目上,也就这些念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们就当做不知道。等我们一死,就没有活人还能记得这些事了。”
沈沉岚靠在存放骨灰盒的柜子上,很无聊道:“你一个破当兵的看得懂什么专业研究?我要是研究员,到死只搞了一个项目,肯定不舍得把所有成果都销毁。”
薛锦行赞同地点头。
人之常情嘛。
常飞裘冷冷看了沈沉岚一眼,颇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您身为元帅,怎么能有这种方法呢?!”
他打开骨灰盒,小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