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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不知所措,只能站在一旁,用眼睛参与这一家人的情绪宣泄,把一颗赛博朋克心揪得稀碎。
这顿饭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兰父兰母顾着系统这个外人在场,拉着兰秋回房间去抱头痛哭了。
这个世界在系统面前本该没有秘密的,他默默切断了数据通道,只隐约听见兰母拍着兰秋的肩,哽咽着说些“长大了”、“瘦脱相了”、“一家人以后好好的”之类的话。
原来人类情感中的高质量问答应该是这样的,系统的CPU烧得飞快,不停地反思自己。
于是,等兰秋安抚好父母的情绪走出房门,就看见高高大大的机器人老老实实地端坐在老沙发的一角,狭长的凤眼瞪得溜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她走过去了都没有反应。
她一把掐住系统的脸,入手的皮肤光滑细腻,毫无瑕疵,果然不是人能长出来的。
“唔……”系统晃着头想脱离魔爪,却不想又招来一只爪子,只好毫无杀伤力地瞪着兰秋,软声软气说,“干嘛呀?”
“没干嘛,就是想看看机器人是怎么出水的……”说着话,兰秋掐着人双颊还不满足,非要凑到人跟前,鼻尖差点也要杵上系统的脸。
手下的温度骤然升高,乖乖坐着的系统突然发力,竟然真的被他挣脱了开来。
他双手捂着脸在沙发缩成一团,活像个被调戏的良民,一脸羞愤地指控兰秋:“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兰秋一脸无辜地搓了搓食指,指着上面明显的水渍,十分好奇,“这是什么?你哭了吗?不会吧?你个机器人哪儿来的水循环啊?”
兰秋的一连四问让系统的羞愤成功卡壳,他的视线愣愣地在兰秋的脸和手指来回移动,好半晌才重新开机。
“哦哦。”他胡乱抹了把自己的脸,“刚刚用茶水沾了下眼睛,想体会一下你们人类流泪的感觉。”
兰秋:……
她徒劳地抹了把发红的脸,讪讪道:“失礼了失礼了,有点情难自禁。”
系统抬头看她,小声说:“没关系……”
“你说啥?”兰秋把系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凑到他跟前想听清他说的话。
系统却摇了摇头,嘴紧紧抿住,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
兰秋轻笑一声,也不逼问,只牵着他往门外走。
“干嘛去?”
“去看烟花~今天冬至,我老家乡镇上有舞火龙的,我妈叫我带你出去玩。”兰秋拉着系统,走得飞快,话音未落就跑到了楼下,从楼道推出辆老旧的自行车。
系统被兰秋按在了后座上,车一蹬出,险些被颠了出去,这才回过神来,探出头问:“什么火龙?你们冬至不是吃饺子吗?”
“饺子也吃,火龙也舞!冬至大过年嘛!”兰秋从身后捞过系统的手,按在自己腰间,一下蹬出好几米,“来不及了,坐稳咯!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畅快,载着系统在堵塞的车流中左拐右塞,一会儿与旁边的电动车竞速,一会儿又在无人的乡道上来个挑战老单车寿命的兔跳。
她难得这样起玩心,交通法条一个个跑到了系统嘴边,又都被他咽下。他的手虚虚环在兰秋腰间,如果兰秋仔细感受一下,就会发现她把系统的手强硬捞到她的腰间后,他的手便再也没有移动过。
沿途有些人家在放烟花,等五彩的光照亮了半个天空,爆破的声音才传过来。马路与村落之间隔了一条宽宽的河,几栋小小的房子在河对岸,只在烟花燃起之际才能窥见些隐约的轮廓。
兰秋兴致盎然地与他介绍,说那是她家乡的母亲河,她们县正是以这条河命名,关于这条河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舞火龙的这个镇离县城不远,对于自行车来说却是一段很长的路。马路上没安路灯,兰秋也不是时刻都在同他说话。于是,每走过一个村庄之后,便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与黑暗。
在这样的沉寂与黑暗中,系统突然滋生出了些难言的孤独。
可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他懂什么是孤独?他明明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可以叫朋友吧?他觉得他和兰秋的关系,应该是要比普通的人机合作伙伴更加亲密一些的。
他抬眼望向兰秋的背影,他的手不敢实在地触碰兰秋,就连身体也隔她远远的,小小的单车后座上看起来还能再塞一个成年人。
他突然又有些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潜意识便觉得不该与兰秋过分亲密,甚至会主动避免一些肢体接触。
可他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果然是强行升级出故障了吧。他上次在赵清平那里就力量失控伤害到人类了,今天又无意识地影响了兰秋家的电视机,甚至自己还出现了数据库紊乱的情况。他都有这么严重的故障了,情感认知系统紊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那他跟以前一样,想离兰秋近一点就贴过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系统纵容着自己一点一点收紧双臂,兰秋今天本是穿了她惯不离身的冲锋衣回家的,出门的时候却换成了件米色的毛衣。
身后的天空不断升起绚烂的烟花,这一次的烟花燃得格外热烈,映亮姹紫嫣红一片天。
系统看得分明,兰秋这件毛衣是手织的,用的是飘着短短绒毛的、编了几丝彩线的、柔软的毛线。这样柔软的毛衣,让湿冷的气候都变得温暖起来,系统僵了半天的手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有节奏感十足的咚咚声不停敲击着他的耳膜,这声音声势浩大、铺天盖地、从内到外,系统都怕他的机械心会把胸腔砸出一个口子来。
正这时,他依然略显空虚的怀抱却被人挤了个满怀,让他四处短路的罪魁祸首还要侧过头笑话他:“抱够了吗?鼓乐队就位,要请火龙了,咱们离锣鼓太近,我的耳朵也有点受不了了。”
系统这才发现,一队穿着喜庆的人正在他们一米不到的地方敲锣打鼓。小地方没几个这样露脸的活动,队员们都十分卖力,铆足了劲地表演,声波震得看热闹的乡亲们都捂上了耳朵。
哦,合着不是他的心在吵啊。也是,他压根也没安装机械心脏啊!
系统讪讪着松了手,却又立刻被兰秋揽着,带进一个高大的宗祠里,被塞了柄半人高的锦鲤架子。
架子是木柄铁架,搭成个活灵活现的鱼跃锦鲤,外面裱了层彩色绘云纹油纸,拿着颇有些分量。
兰秋身上的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身颜色绚丽的表演服,这表演服材质特殊,上面绘有极为生动的彩色祥龙,一顶赫赫生威的龙冠戴上,让她看起来简直像是戏文里的龙君。
高大又宽敞的宗祠被一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