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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本人倒没有这么自恋,但她的声音确实音质清灵,又因为中气十足的原因,听起来十分正派。她怕吓到泥室里的人,刻意放柔了声音说话。没想到,泥室里的人听见陌生女人的声音,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就是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我……”兰秋无法,只得撒个小谎,“我是警察,这位女同志,你得救了。”
可能是这句话里某些字眼刺激到了女人,她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她抖动的身体被自己竭力克制住,木制的宽板凳总算平静了下来。
兰秋却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顾不上太多,单膝跪到床上拉开了她的被子。女人面如金纸,枯瘦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木板,紧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血腥气失去了最后一层阻挡,十分嚣张地在各色气味中杀出重围。
兰秋面色一凝,在女人的下半身探到了一手黏腻的鲜血。
系统从兰秋肩上离开,趴在女人腹部摸了摸,对兰秋说:“应该是流产了,出血量不算大,但她长期营养不良,有休克的风险,要送医院看看。”
“草!”兰秋一拳没收住力,村民们为了防止女人们逃跑奋力夯实垒高的土墙就这么整面倒下,吓了系统一跳。
这土墙也许隔音是真的好,除了土墙倒塌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一把锁似乎是把泥室内外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兰秋看见这些破墙就烦,回到现世一个多月,她的功力也多少恢复了点,一挥手就是成排的土墙齐齐倒塌。这番超出人力的大动静下,躲在泥室里的女人们终于无法再装死。
音量很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隐约还混着几声啜泣,加起来也够震慑人的耳膜了。
兰秋气沉丹田,确保自己的音量能传遍地下室每个角落。
“各位女同志你们好!请不要害怕,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这里的男人也已经被解决。警察很快就到!你们得救了!花剌村这些违法犯罪的人也会伏法!”
兰秋不擅长安慰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努力让自己更加正派一点,看起来能够给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一点帮助。
然而,还是不知道她哪里说错了,她话音刚落,地下室中女人就明显骚动起来。如果说刚刚兰秋推倒土墙的时候她们还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和害怕,此时却是明显的慌乱了起来,嘴里还无意识地喊叫着什么。兰秋凝神去听,以她的耳力都捕捉不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好在,她们可能是被这里的人训怕了,即使这么慌乱也没有乱跑,始终待在那小小的泥室之中。
兰秋无奈,只能从隔壁泥室抓出来一个女人,让她帮忙找出身衣服给流产这个女人换上。她身上穿的衣服早被“探亲”的狗给烂了,现在衣不蔽体的,也不方便带去医院。
被她随手拎过来的女人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嘴里还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兰秋凑前仔细一听,总算从她那带着慌乱的哭声中听出几个字:“警察……不要抓我……我没骗人……不是,我业绩不好呜呜呜……”
她这种状态显然很难沟通了,目前还是眼前这个正在出血的女人比较要紧。
兰秋语气强硬地吩咐:“换洗衣服!拿一套来!给她换!”
女人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她对这种语气十分熟悉,即使处于十分的慌乱之中,也下意识去照做。她连滚带爬地从自己已经成了废墟的房间里刨出一个包裹,战战兢兢地双手奉给兰秋。
兰秋也没指望她能帮忙,只是从她手中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扶起流产的女人,给她换了身能蔽体的衣服后就想把人抱出去。
“你知道村子里哪儿有医生吗?”兰秋看向站在过道一动不动的女人,问道。
这个村子到底是太封闭,出村找医院太不方便。而且法治社会,兰秋也不能真把一个村子的人都直接打昏按住,只能先抢个村卫生所给她看着。
那女人被拿走包裹后一直一言不发,兰秋动作不熟练地给人换衣服,她就一直直勾勾盯着兰秋看。兰秋回头瞧她,她才如梦惊醒般低垂下头。
“医生?”她的目光转向兰秋怀里浑身湿透的同伴,小幅度摇了摇头,“不用医生。”
黑暗中她看不见兰秋的脸,也许是觉得这个人比较温和好说话,她难得多说了一句:“她不用看医生,早点休息就好了,这里有药。”
她说着,小心地看了眼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说:“找春意姐要,她们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
系统适时提醒:“就是业绩最好那几个人,排第一个的叫叶春意,以前是做运营的。她们住的泥室在前面,地下室女人的生活水准都和业绩挂钩,可能排前面的那几个人手里有药品?”
作者有话说:
这里假设地下室的承重墙十分给力,不会随便塌房
第53章 大学生
兰秋往前看了看, 地下室这两百平里挤了太多小泥室。休息室在后面,她随手推倒的土墙也都靠后,前面还有好几排土墙没推倒。
她也不问女人那几个人住哪间, 直接抱起流产的女人, 一路只当自己是推土机, 把地下室所有高高筑起的墙全推倒了。
土坷垃轰然倒塌的声音不绝于耳,女人们的惊叫也一直没停过。兰秋抱个人在荒墟之中穿梭还是多有不便,一挥手又把地下室的灯全打开了。
灯光大亮,兰秋正要眯着眼去找监控里看见的那几个衣着得体的女人。一回头, 却又因眼前的景象沉默了。
地下室中女人们的叫声戛然而止, 被拦腰推倒的泥室里露出了一个个枯黄色的头,她们或坐或站,全身灰扑扑的, 像尊天生长在那里的泥雕。
仅属于黑暗中的哭泣与惊慌在灯光下尽数遁走,兰秋被上百双黑沉沉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苦难在她们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她们眼中却连愤恨不满都找不到,就像被邪术抹去了记忆的傀儡娃娃, 只是凭着本能追逐声音的方向。
兰秋闭了闭眼, 转身问道:“谁是叶春意, 出来帮忙处理一下。”
她不知道怎么去跟这群女人交流, 干脆用了目前最有用的方式直接命令。这种方式果然有效,很快,一个身材敦实,约三四十岁的女人就从第一排中间那个小泥室里冒了个头。
她毫不犹豫地撑着到腰的矮墙翻了出来, 兰秋这才发现, 她两条腿自膝盖以下都被齐齐砍断, 衣袖下的一只手也是残缺的。她撑着两根简陋的短杖, 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在兰秋刚想上前扶的时候,又很快站稳了,十分稳当地来到了她身边。
她也不和兰秋交流,自顾着掀起女人的衣服看了一眼后,给身后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