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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当我看到你的‘尸体’时,内心有多绝望,恍然间,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裴玄霜褐眸一黯,幽幽道:“我确实死过一次。”她回过头,打量了打量空荡干净的竹屋,“如今,我重生了。”
孙婉心擦干眼泪,笑笑:“对,你重生了。你再不用受那武安侯的折磨了!”
听及武安侯三个字,裴玄霜不由得僵了僵面孔,她沉睡了七天,当真觉得那个人,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好在,噩梦再长,她还是苏醒了,挣脱了。
“这是哪儿啊?”沉吟片刻,她问,“像是山里面,有菌子的味道。”
“是太青山。”孙婉心解释,“这间小竹屋是我从一个老员外手里买来的,既隐蔽,又清幽,住着养伤最好不过了。”
“买的?”裴玄霜笑着问,“你哪来的银子?”
孙婉心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给的,他追随武安侯多年,银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我多花些才解气。”她盘腿往裴玄霜身旁一坐,“不瞒你说,掘墓的钱,也是我从狗男人那里要来的。”
裴玄霜愕然。
她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问:“蓝枫他……没有怀疑什么吧?”
“没有。”孙婉心笃定地道,“那狗东西武功确实高强,然而脑袋不大灵光,我只需花一点点小心思便能将他糊弄过去。”
裴玄霜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移到心口,欲言又止地望着孙婉心。
孙婉心如何不明白裴玄霜的心思,赶忙安抚她道:“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裴玄霜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担心那蓝枫……”
孙婉心默了默,严肃下来道:“你不用担心他,时机一到,我会将他三刀六洞的。你呀,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才是。”
说完,弯腰从一旁的小木桌上取了纸笔过来。
她将纸笔递给裴玄霜:“喏,快写吧。”
裴玄霜一愣:“写什么?”
“方子啊!”孙婉心促狭地笑着,“你不准备把身子调养好啦?再不喝药,当心你的肠子烂掉!”
裴玄霜恍然大悟,方才觉得五脏六腑疼得厉害。
她莞尔一笑,接过纸笔道:“烂掉也比困在那座牢笼里一辈子强。”
“少胡说了!”孙婉心佯怒地在她肩上轻轻推了一下,催促,“快写!”
“好,好,我写。”裴玄霜被孙婉心搀扶着坐起来,缓慢艰辛地写下一张药方。
孙婉心对着方子吹了吹,折好后收了起来。
“玄霜,你安心休息,我抓了药便回来。”说着一愣,抬起眼,怔怔地盯着裴玄霜。
裴玄霜一脸疑惑:“婉心,还有什么事吗?”
孙婉心忽地垂下眼,慌乱起身:“没、没什么……”
她后知后觉地给裴玄霜倒了碗水:“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居然忘了你七天六夜没吃东西。”便将水和点心摆在裴玄霜面前,“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抓药。你别怕,这里安全的很,我去去就回来。”
裴玄霜直勾勾地盯着孙婉心的脸,内心七上八下。
“婉心……”她不安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孙婉心笑得勉强,“我真没事。哎呀,你别担心我!快吃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竹屋。
裴玄霜望着孙婉心匆匆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服用了汤药的裴玄霜整整睡了两天一夜。
再次醒来时,她精神明显好了些,脸色没那么苍白,呕血的情况也减轻了。孙婉心望着气色见好的裴玄霜,欢喜道:“还是你厉害!既能写方子把自己弄死,又能写方子把自己救回来,你不是神医谁是神医!”
裴玄霜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微笑:“连地都下不了,还神医呢,也就你能瞧得上我的这点本事。”
“你本事大的呢!”孙婉心将一碗竹笋鸡汤递给裴玄霜,“尝尝吧,我刚刚熬好的,用的都是这山里的竹子。”
裴玄霜接过汤碗,一口气喝了大半。
“慢点喝,慢点喝。”孙婉心笑她,“一山的竹子和野鸡呢,吃多少有多少,这么着急忙慌的作什么?
“好喝。”裴玄霜由衷称赞,“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
孙婉心笑着将汤碗放在桌上:“虚不受补,再好喝也不能喝太多。”她拉住裴玄霜微凉的手,问,“玄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裴玄霜想了想道:“我这身子再有个三五天便能复原,届时,依旧南下,去雍州。”
孙婉心眼睛一亮:“你要去找你的亲人对吗?”
裴玄霜愣了愣,表情忽然凄凉下来。
“婉心,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她垂了眼,“其实,我在雍州并没有什么亲人。”
“什么?”孙婉心甚至惊讶,“你不是说,你和你雍州的亲人走散了吗?”
裴玄霜摇了摇头:“不是走散了,是无奈分开了……”她道,“我要找的人,是我的师父和师兄……”
孙婉心双眼瞪大:“你师父?师兄?”
“是。”裴玄霜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沉地望向窗外,“我自有记忆起,便生活在一座白雾茫茫的大山上,当时我十岁,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是师父赐了我名字,教了我安身立命的本事。”
“十三岁那年,我师兄违背师命私逃下山,我担心师父怪罪,便悄悄下山找他,结果人没找到,自己还中了瘴气,昏迷数日后才回到了师门。”
“等我回到了师门,师父早已不在了,他老人家留下了一封信,说我师兄可能去汉中了,让我去找他。”
“我草草收拾了行囊,北上汉中,结果路遇流寇,险些丧命,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几句话讲述完自己的过去的裴玄霜回过神来,默默望住孙婉心。
孙婉心听得两眼发呆:“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十岁前的记忆,玄霜,你为什么会失忆?”
裴玄霜黯然神伤:“我也不知道,但师父说过,若有一天我想要回自己的记忆,便带着昆山血玉去找他。”
“昆山血玉?”孙婉心直勾勾地盯着她锁骨之间的红色月牙形玉佩,“就是你戴着的这块玉佩?”
“正是。”裴玄霜道,“这些事,那人一一盘问过我,但我一句真话都没告诉他。”
孙婉心沉默了片刻,感慨:“你的身世还真是坎坷,偏偏你师父也下落不明,你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他们。”
“找不到也得找。”裴玄霜正色道,“我势必要离开京城。”
孙婉心一愣:“因为他吗?”
裴玄霜亦愣了下,似乎在思索孙婉心说得人是谁:“不是。”她不带任何感情地道,“那个人,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