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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起初还受得住,忍到最后终是红了眼,攥紧了濡湿的云枕。

她便是再狼狈,再不堪,也绝不允许自己在谢浔怀里动|情。

便伸出手,勾紧了谢浔的脖子,凉凉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便要了谢浔的命。

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里明明没有什么浓情蜜意,却因那薄薄的水雾和殷红的眼底而变得妩媚勾魂,裴玄霜有没有怎样他不知道,他却在瞬间丢盔弃甲,恨不得化身为火,将他二人一起焚烧殆尽……

久违的欢愉之后,裴玄霜累晕在谢浔怀里。

谢浔望着躺在他怀中安心入睡,一动也不动的裴玄霜,心难平静。

明明如愿以偿地折了她的傲骨,断了她的爪牙,为何到头来,不安烦乱的人会是他。

莫非她真的在默默筹谋着什么计划?可仅凭她一人,还有孙婉心那些不入流之辈,又能商议出怎样的妙计?又怎么可能斗的过他?

如此想着,谢浔便又安心了许多。

她想折腾便接着折腾去吧,总之,她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谢浔微微一笑,抬起手,在她湿润的额发上撩了撩。

她似乎觉得有些痒,皱着眉躲开了谢浔的手,接着几不可闻地呓语了一句:“伏蚺……”

谢浔浑身一震,手僵在裴玄霜的额上。

拂然?拂然?

她为何会在睡梦中呼唤拂然。

拂然……

那是,他的字。

第035章 发疯

谢浔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浓黑的眸子眨了眨, 眼神中几分惊喜,几分不解,几分疑惑。

她真的是在叫他吗?

可是, 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他的表字?

这个亲昵的称呼,除了他的至亲好友,无人知晓,他及冠之后, 更是甚少有人称呼他的表字。

拂然……她到底是如何得知, 他叫谢拂然。

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听错, 谢浔轻轻俯下身,凑在裴玄霜的唇边问:“你说什么?”

睡梦之中的裴玄霜皱着眉心, 纵然双眸紧闭, 却依旧流露出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伏蚺……”

“快、快跑……”

谢浔瞳孔猛地缩紧, 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确确实实在叫拂然。

她在梦里让他跑, 莫非,她做了噩梦?

噩梦中的她,居然是关心他, 保护他的。

谢浔愈发的不安疑惑起来。

他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裴玄霜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比谁都清楚。除非这女人将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否则的话,绝不会做出清醒时恨他入骨,梦境中爱他至深这般割裂的事。

可如果她呼唤的人不是他, 那她又在想着谁?念着谁?记挂着谁?

一想到裴玄霜心心念念的人实际上另有其人,谢浔胸腔之中瞬间炸裂, 仿佛被人在肺管子上狠狠割了一刀。

“裴玄霜?”他忍无可忍地叫醒对方, “你醒过来, 你看着我!”

陷在噩梦之中的裴玄霜打了个觳觫,睁开眼,猛地醒了过来。

没有硝烟与战火,没有凶恶残暴的追兵,没有尸山血海,展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一方密不透风的红色床帐,一条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以及一张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脸。

她梗着脖子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终是泄了气,放松了身体躺回在云枕上。

就在刚才,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她被一群身穿黑甲的骑兵围堵追杀,那些人手里拿着鲜血淋漓的长刀长枪,烧杀抢掠,残暴至极。为首之人身着一件寒光凛凛的银色铠甲,骑着覆着赤金面罩的骏马,手持一把玄色长戟,踏着滚滚黄沙而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煞气磅礴,天地难藏。

他所向披靡,他势不可挡,真真如死神一样。

裴玄霜没能看清他的脸,亦没能看清一直拉着她疯狂奔跑的少年长的什么样。

她甚至忘了,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她似乎呼唤过对方。

一场噩梦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可她还是觉得待在梦里更好一些,毕竟,梦里没有谢浔。

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恶魔比,梦里的一切又算什么?

“你刚刚做噩梦了?”见裴玄霜醒来之后一直若有所思的不说话,谢浔不耐地问。

“是。”裴玄霜闭起眼睛,道。

“你梦见什么了?”谢浔扳过她的身子,“你梦见了什么人?”

身体依旧很疲乏,眼皮发沉昏昏欲睡的裴玄霜不得不重新睁开双眼,去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纠缠。

谢浔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拧紧了眉毛,觉得此人当真是疯的莫名其妙:“谢浔,你便是再手眼通天,再权倾朝野,也管不了别人在想什么,又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吧?”

迫切等待着一个答案的谢浔狠狠掐住了裴玄霜的肩,眉眼间一片肉眼可见的烦躁:“你别跟我东拉西扯的,本侯问你,你刚刚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见到了谁?和他说了些什么?”

裴玄霜盯着谢浔又急又慌的脸,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痛快。她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道:“我忘了,你把我叫醒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了?”谢浔拖着长音,满眼疑惑,“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告诉我?”

见他表情渐凝,眼神里散发出迫人的寒气,裴玄霜立刻冷下脸来道:“谢浔,你又要发疯么?”

她狠狠刀了谢浔一眼:“你要疯便尽管疯,何必做这些磨人的事?”

谢浔箍紧裴玄霜,被那张油盐不进的冰雪面庞气的要死,撩拨的要死。

她便是断了爪牙,变得顺从了些,服从管教了些又怎样?她照样有本事随随便便撩起他的怒火,气得他七窍生烟,五内郁结。

“裴玄霜……”他燥郁而低哑地问,“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磨人?”

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散着着危险的味道,裴玄霜凛然扫了谢浔一眼,却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掠走了一个吻。

迅疾凶狠密如暴雨的吻令裴玄霜呼吸难畅,头晕目眩。她死死抵着谢浔的胸膛,却再一次败在他的铁掌之下。

“不说算了……”谢浔双膝顶皱裴玄霜腰下的床褥,凝视着她隐忍含泪的双眸道,“总有一天,本侯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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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的一通折腾后,太阳已是高悬于正空。

两人和和气气又貌合神离地在琅月轩里用了午膳,席间,裴玄霜勉为其难地吃下了谢浔亲手为她夹的菜,并终于当着谢浔的面用了些炙羊肉,烤鹿筋,煸牛肉。直看得谢浔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当即大手一挥,命人去蒙州、宁州等地购些牛、羊、鹿等禽畜,养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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