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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殷重玉一死,梁王必然悲痛难抑,想要让他们兄妹血债血偿,明明两日前还派出刺客,想要哥哥和她的命……

谢昶只是轻叹了声,握住她冰凉的手掌轻轻安抚:“阿朝,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多问,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就是有关了。

阿朝脸色泛白,下意识地捏紧他的手指,“旁人会知道与哥哥有关吗,陛下会知道吗?哥哥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谢昶抬手抚她濡湿泛红的眼尾,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只要知道,哥哥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皇帝顾念着梁王当初勤王的功劳与后来继统之争的情义,无论这个皇叔犯下多大的祸事,皇帝总能替他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不是谢昶想要的结果。

谢昶想让他死。

从去年认回阿朝开始,众人只以为梁王因殷重玉发配北疆一事倍受打击,后来竟又沉迷药王散,导致神思恍惚,身体每况愈下,连皇帝也规劝不住。

没有人知道,劝他服食药王散的方士也是谢昶的人。

他原本想着,用药王散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侵蚀人的血肉,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父子地下重逢。

可花神庙过后,谢昶一时半刻都不愿再等了。

昨晚借故将人引去春风楼,暗中将大量药王散与催-情药灌下去,然后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这个死法,很适合他,一切顺理成章。

从头至尾,谢昶都没有露面,皇帝即便想查也无从查起,何况这个皇叔死得毕竟不光彩,彻查只会有损皇家颜面。

谢府一派风平浪静,梁王之死没有影响到谢昶一分一毫。

慢慢地,阿朝有种捆缚在身上的枷锁尽数宽解的轻松,每日除了温书、看账本之外,还带着青山堂上下一起采摘杏花,酿杏花酒。

二月春雨霏霏,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日,打落了不少杏花,到傍晚雨停,阿朝便趁着天光还亮,同崖香一起到树下捡新鲜的、未破损的花瓣。

地面的泥水打湿淡粉透白的杏花,也让少女浅杏色的绣鞋、粉绿的荷叶裙边染上一圈湿嗒嗒的污糟。

谢昶从澄音堂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眉。

她还同小时候一样,半点不讲究,喜欢往水洼泥地里踩,仿佛那些噼啪的声响是什么好听的音节,等到绣鞋被雨水泡湿,沾了泥水的裙边贴着小腿,人难受了,才知道哭。

“呀!”

杏树下传来小丫头一声惊呼。

果然。

阿朝光顾着捡花瓣,丝毫没注意脚下一处低洼,一脚踩下去泥水四溅,薄棉的绣鞋透气孔如同张开一张张小口,将冰冰凉凉的泥水尽数吞没在原本舒适干燥的鞋袜内。

满脚的泥泞,阿朝将右脚提出来的时候,鞋面都已经湿透,鞋底缝合处还往外涌着泥水。

她整个人都懵了,想哭。

这棵杏树栽在青山堂外,离正堂还有一段路,崖香赶忙扶着她道:“奴婢搀扶姑娘回去吧,泥地里脏,姑娘的脚也不能受寒,得快些换上干净的鞋袜才行。”

阿朝只能暂且放下手中的竹篮,一瘸一拐地压着崖香的胳膊,正艰难地转过身,手臂倏忽落下一道温热的力量。

“上来,背你回去。”

作者有话说:

进入我喜欢的摸jiojio游戏,嘿嘿。

【注】“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来源苏轼《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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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沈惊游是兰芙蕖最讨厌的人。

他是江南最年少轻狂的世家子弟,锦带白玉,纨绔张扬,因为她爹是学堂夫子,所以喜欢变了法儿地欺负她。

她又气又恨,直到表姐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讨厌哪个人,就去让他爱上你,然后把他狠狠抛弃!

兰芙蕖照做了。

当那个讨厌鬼揪着她的头发不放时,她突然转过头,闭着眼睛亲了他一口。

睁开眼睛,只见少年的手僵硬顿住,半晌,他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沈惊游,好像骂了句脏话。

-

元宵佳节,沈惊游破天荒地给她买了盏花灯。

刚准备翻进兰家后院,就见那小姑娘一脸苦恼地提着花灯:

“荷姐姐,你说……我要什么时候甩了他?”

他气得差点把藏在袖子里的白玉簪捏碎。

约好了一起在后院见面,他没有赴约,骑了匹马跑出城,三天后气消了才回来。

谁知,一回城,就听到了兰氏被查家的噩耗。

兰氏家眷悉数流放边关。

他慌慌张张地跑入兰府,血蜿蜒至他的脚下,树影落在少年青稚的面庞上。

-

再后来,边关出了个骁勇善战的沈小将军。

年纪轻轻,战功累累,手腕阴狠,一身煞气玄衣。

敌寇怕他,世人也怕他。

而他好像也无欲无求,美宅美田美人,都不在乎。

直到一次宴会上,他看到了友人新买的美姬。

友人边说边笑,美人兰氏,姝色无双,下个月便要与她完婚。

她坐在堂下,低着头,乌发迤逦。

双肩微微颤栗,似乎在发抖。

他捏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望向她。

*青梅竹马,久别重逢,失而复得,sc,he

*意气风发少年郎→阴狠孤戾大权臣

*竹马对我强夺了

第37章

阿朝怔怔地看着他,怎么所有狼狈的时刻都被哥哥瞧见了?

他一个眼神递过去,崖香就吓得松了手,退至一边。

谢昶已经倾身下来,他今日穿的一身油烟墨的纻丝直缀,下半身绣工笔山水暗纹,明明才下过雨,地面湿淋淋的,阿朝便是走得再小心,都难免沾到泥点,可他连袍角都一尘不染。

阿朝为难地瞧了瞧自己沾满泥污的绣鞋,更别说右脚稍稍用力踩下去,都能压出浆水来,“还是扶着吧,我怕把哥哥的衣袍弄脏了。”

谢昶无奈地看着她:“也不是头一回了,上来吧。”

阿朝便不再扭扭捏捏了,小心翼翼地跃上他的背,只是他来扣住她膝弯的时候,沾到轻微雨水的衣裙凉浸浸的,而他手掌又太热,一时间冷热交替,激得她一哆嗦。

她身下的人也微微怔了下,随即放快了脚步。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但走得很稳,阿朝伏在他宽阔的背上,像漂浮在海面的人有了栖身的船。

小脸埋在他颈边,没忍住轻轻吸了一口,还是淡淡的雪松气息,“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谢昶抿抿唇,他对香料没什么研究,只是不喜过浓,疏疏淡淡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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