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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属于虫类的“嘶”声。
下一瞬, 一股让埃尔维斯·法索无法抵御的精神压迫从他身上骤然爆发出来。
——那是等级森严的虫族社会中,上位者对于下虫绝对掌控的依仗。
埃尔维斯·法索毫无抵抗之力,几乎瞬间就跪了下来。
他颤抖着匍匐下来,感受到自己浑身血脉里似乎有异样的力量在流动,柔软的皮肤像石化般变得坚硬, 长出倒刺,属于人类的椭圆形头骨像是被无形之力挤压, 变成橡皮泥一般揉搓着, 几乎要捏成倒三角的形状。
“对不起, 对不起!使者大人,请您原谅我的不敬!”埃尔维斯·法索浑身颤抖,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已经渐渐不受控制,“虫皇陛下在我体内植入的种子还未长成,使者大人!我还没有做好接受进化的准备。”
“使者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你既然敢和虫族联系,敢跟我们建立合作。你就该知道你总有这么一天。”
藏匿于黑暗中的黑色阴影高高在上,停止了催动精神力,看着眼前的人类渐渐又恢复了正常的样貌,脸上满是恐惧。
它冷笑了一声。
“埃尔维斯·法索,你应该清楚,虫皇陛下是全知的存在。”
“你手上抓着的宋风止的把柄,陛下自然也一清二楚。”
它语气一转,骤然变得凌厉。
“你为什么不用!”
埃尔维斯·法索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后的杀手锏,可是现在……”
“没有可是!”虫族使者语气再次变得更加强硬。
“你既然知道这是杀手锏,难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宋风止还会让你有翻盘的机会?”
埃尔维斯·法索整个人僵住。
“蠢货。连自己已经被架在火上了都不知道。”
虫族使者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和他多废话,一阵风掀开了窗帘一角,日光透了进来,黑色的狰狞虫族渐渐消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虫族不需要劣质基因的物种。”
……
埃尔维斯·法索的卧室内,虫族的身影完全消失。
行政院特聘顾问的办公室里,西尔维斯特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作为虫皇的使者,和埃尔维斯·法索这种人接洽了。
每一次彻底变成虫族,对他来说都是在淌一条无法回头的河,他只觉得,自己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思维在被渐渐蚕食。
西尔维斯特无声地叹了口气,熟练地使用虫族内部的通讯方式,向那位全知的殿下、虫皇陛下汇报了近况。
“做得很好。”
浑身笼罩在黑袍阴影里的人形生物低笑了一声,满意道。
“西尔维斯特,当年我就说过了,跟着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西尔维斯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在虫族的交流里,这代表绝对臣服。
“你是聪明的,西尔维斯特。宋风止就是你的反面例子——”
“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也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想,你选择跟着我、成为虫族,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西尔维斯特浑身肌肉骤然紧绷起来——这位殿下竟然就这样赤||裸裸地将自己隐秘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被人读透内心的感觉很差,尤其是被一个掌控着力量和权柄的人读透内心。
这让西尔维斯特觉得自己时刻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于是他匆忙开口,心里不敢再生出半点其他想法,用尽了自己忠诚的语气和姿态。
“殿下,您是全知的,我对您的忠诚,也希望您能知晓。”
人形生物笑了笑,被他按在掌下的那本书似乎有生命一般挣扎了一下,又被从黑袍下探出的节肢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我马上就能找回我全部的力量了,西尔维斯特。”他心情颇好,难得多说了几句。
“你和宋风止的选择究竟谁是对的……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殿下,感谢您的宽仁。”
双方链接渐渐切断,西尔维斯特让自己变化成虫族的形态,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行了一个虫族最尊贵的礼节,眼底的神色却有些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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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对于宋风止的调查还没有彻底出结果,又有一个爆炸性新闻以瘟|疫蔓延的速度传播开来。
彼时,陆厌声刚从军部下班回来,打开投影的新闻频道就看见这么一条消息。
大意就是揭秘了皇室和行政院掩盖了多年的秘密——现在的艾泽瑞尔殿下并不是以前的那位皇太子,真正的皇太子已经在九年之前被宋风止亲手杀了。
“行政院还是坐不住了。”宋风止评价。
皇室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主动拿到台面上说的,想必行政院那位埃尔维斯·法索先生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阶段,才会以这种几乎自杀式袭击的方式,掀起这种动荡。
“停职调查期间也不给你个安生。”陆厌声笑了笑说。
他们两人对此都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意外情绪——事情到现在为止,还都在宋风止的掌控之中。
比起这件事儿,陆厌声更想知道今天晚上他休假的宋首席想要吃点什么晚饭。
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宋风止家里没走。早上去上班,晚上下班了会到这里。就像这儿,原本就是他自己的家。宋风止没说什么,默许了他的这种做法。
“对了,那个什么法克……今天也找我了。”陆厌声说,“约我明天到下城区艾尔斯庄园——和他跟你约的是同一个地方。”
宋风止觉得他这种故意记错人名的行为有点幼稚,笑着点了点终端,把电子书翻了一页,随口问:“控制剂的事儿?”
“嗯哼。”陆厌声把大衣挂好,转身悠闲地靠近了他新买的书房躺椅里。
“你都不知道,我答应的时候,他那张褶子脸上多开心……恐怕还以为咱俩现在同床异梦的吧。”
宋风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陆厌声愣了一下:“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宋风止说,“我在看书,别打扰我。”
于是陆厌声又乖乖躺了回去。
自从不用去上班之后,宋风止每天在家里,不是看原来战斗指挥系的专业课本,就是拿着陆厌声的权限看军部这些年的重要战役录像。
就好像考前恶补的考生一样。
陆厌声心里忽然蠢蠢欲动:“有哪儿不会吗?”
宋风止微微偏头,冷冷清清的银色眸子瞥了他一眼。
陆厌声咧嘴一笑。
“叫声哥哥,我什么都给你讲。”
看着陆厌声这副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宋风止微微偏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