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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燕市,杨复的梦想。
杨复说不是他的梦想,是我的梦想。我说我的梦想才不是这个,明明就是他梦想让我去燕市读书,考T大。当然,他觉得P大也行。
杨复说:“我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他凑过来,用胳膊夹住我脖子,朝我挤眉弄眼,“那儿妹子比这儿多多了。我知道你就一心想买房结婚,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这点儿出息!不过,你放心,你这点儿梦想,我肯定给你完成,而且你长这么好看,成绩又好,肯定不愁找老婆。”
他知道个屁。
我懒得理他。
他傻逼似的,在那儿自顾自地继续说:“一说你就害羞,哈哈哈哈!”
我们是我中考完的暑假搬过去的,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安顿好住处,杨复带着他妈妈和我在燕市各景点遛。他买了部便宜的数码相机,给我们拍了很多游客照。
真挺开心的。
这份开心持续到我开学,我在分班名单上看到了边西川三个字。
就是那种……前一秒我在很高兴吃个香香甜甜的蛋糕,后一秒发现里面夹着半只蛆的感觉。
我其实在那之前没见过边西川,但久闻他的大名。
我妈还没抛弃我的时候,总跟我叨叨那堆破事儿,祥林嫂似的。
她要我牢记住边西川是我的一生之敌,走在路上看见了必须得呸一口痰的那种。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想转校。
但我不能。
这个学校非常好,我进来很不容易。
虽然我的成绩好,但这里精英荟萃,缺什么都不缺成绩好的人。
我的户口不在燕市,杨复想尽了法子、托尽了关系给我弄进来的。
就算如此,我现在的身份都不是正式生,是借读生。
离村后,杨复赚的钱大额都存卡里,卡放我这儿。他说他数学不好,让我管账,顺便能锻炼我一下。
所以,他动了很多钱去给我搞这个借读,我是知道的。
他几乎把前两年存的钱都花在了这个上面。
不止是花钱,还要人情。小老板很仗义,帮他托了很多人,但具体交道还得他去亲自打,说好话、陪喝酒,都得他自己上。
那段时间,他总跟他妈妈说工作忙,出差或加班,总之就是不回家。
但其实,他只是为了我读书的事在陪饭局,总是喝到大半夜,一身酒气,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怕他妈担心,就编借口。
喝得醉醺醺的,在饭店附近找小旅馆开房睡觉,第二天白天还得上班。
他本来连我也不说的,但有次他刚到旅馆前台就开始吐血,差点儿把前台吓死,赶紧帮他打了120。到了医院,他身上的钱不够,凌晨一两点,没办法,只能打给我,让我带银行卡过去。
我到了医院,医生还在骂他呢。
医生是好意,杨复知道好歹,没恼,一直赔着笑,跟医生说没办法,为了孩子上学。
医生神情微妙地瞅他,半晌,叹了声气,感慨道:“你这哥哥是当得够意思了。”
杨复摆摆手,来劲儿了:“我弟,特(重音)乖,您知道吧,成绩特(重音)好,回回考试都第一。搞学习那是不用我操一点儿心,老师都跟我说,这孩子唯一的不好就是不爱说话,太文静内向,除了这个,没别的缺点了。”
医生都被他逗笑了,笑着一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我,问:“有事儿?”
杨复回头,见是我,马上起身过来,拿走我手上的卡,揽着我进去,向医生介绍:“这我弟。”扭头跟我说,“叫人,这张主任,叫张主任。”
医生:“没没,别乱叫,副主任,副主任。”
杨复笑笑:“那多拗口啊。”
他是这样的,只要正的没在场,他就会故意省略别人职称里的副字。
我叫了声张主任,张主任笑着摆手,嘴里说着别瞎叫,但显然心里很受用。
这会儿没别的病人,医生有空,看了我一小会儿,欲言又止,转向杨复,叮嘱他别再那么喝了,当心哪天胃穿孔,就算是为了弟弟念书,也不能这么造自己的身体,万一出个不能挽回的事儿,弟弟别说念书了,这辈子都过不去心里那坎儿啊。
杨复急了,啧了一声,赶紧阻止他:“刚说了一遍了,又说干什么……”
我知道,医生是说给我听的。
第7章 他们都不对你好,我要是都不对你好,你怎么办啊
出了医院,杨复问我:“你出来,我妈知道吗?”
我摇摇头:“她睡觉关着门,而且她房在里面,我动作轻,应该没听到。”
杨复点点头,说:“我送你回去,你接着睡。”
我问:“你呢?”
他说:“我这一身味儿,在附近开个钟点房,随便洗下,把味儿洗了,等早上回去再认真洗。反正也没几个钟头了。”
我知道他这会儿肯定不会回去了,怕他妈知道了担心。我就说:“那我也先不回去,我们就在这边开个房,早上一起回去。”
他问:“我妈问你半夜跑出来干什么怎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没说话。
他说:“行了别说了,送你回去。你跟我住宾馆,我还得找个好的贵的,浪费这钱干什么。”停了下,好像是生怕我觉得他抠,补充道,“这会儿花钱的地方多,省点儿,以后有了就不用这么省了。”
那会儿打车没后来方便,凌晨的街头,我和杨复站着干等。
等了会儿,我说:“我就去普通点的高中,就算还是要疏通,没这么难进。而且,凭我的成绩,说不定还倒给我奖学金呢。”
他一秒否决,拧着眉头瞪着眼,语气很强势:“少说这废话,我事儿都快办成了,你在这儿打退堂鼓,是不是不信我会揍你?”
我还真不信。但我没说。
我觉得杨复真的不会揍我,就算我怼回去了,他也还是不会,但他就会没面子。我为什么要故意落他面子?才不这么干。
他看我没说话,松了松神色,换了语气,揽着我肩膀哄:“气话,刚是说气话,我哪儿舍得揍你啊。别生气。”
“没生气。”我说,“就是——”
他打断我的话:“没‘就是’,乖,不说这个,别瞎想,那医生吓唬你呢,他们医生都这样,我跟你讲,他们就是要把事儿说得特恐怖。”
我问:“所以,你吐血是他吓唬出来的吗?”
他啧了一声,哎呀了一声,说:“什、什——么吐血啊,我就是……确实喝多了点儿,吐了下,不是吐血,是吐晚上吃的饭,唉,有点恶心,别说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又啧了一声,继续编:“血……是有点儿,但不是吐血,是我牙龈出血,最近天热,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