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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试着从痛苦中走出来。他钻牛角尖的那晚,被一位善意的陌生人拦下。

其实想想,他有何错?就因为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就一定要搭上自己的命吗?

他应该为自己活,为父母活,为一切美好事物而活,独独不该为陈北鞍死。

初三那天付语宁的姑姑来他家拜年,他出门买瓜子的路上无故失踪,他该想想老付,站在爱他的人的角度去想事情。

儿子失踪,老付急得要报警,但当天来了个陌生男人,脸上有伤,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这人说知道付语宁在哪儿,让老付不要报警,老付根本不认识鹿开,事关付语宁,他不可能听一外人的话。

他电话里报了失踪后,初五这天早上老付接到了儿子的来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年过半百的老人在那头哭得泣不成声,就算这样老付连一句责备都不曾有。付语宁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就连叛逆期也没闹过,顶多就是同他们出柜,说自己喜欢同性。所以老付明白,一定是他出了事,不然不会闹失踪,平白让老两口担心。

付语宁这厢报了平安,没有多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让老付不要担心,过两天他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付语宁坐在门前晒太阳。这地方人迹罕见,入了冬后,野草枯黄,更显得破败不堪。

棋牌社的那对中年夫妻姓于,左边带有一颗酒窝,笑起来很甜的叫小季,也就是昨晚出现在楼下,拦了他说做傻事不值得,还多次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的那位。

小季端了杯温水,拿了两粒药让付语宁吃。

“你腿没事吗?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付语宁吞了药,把水杯放在一旁,“没事。”

小季说:“还是去趟医院比较好。”

两人比肩而坐,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友,小季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芜,感慨道:“快要立春了,还是这么荒凉。”

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是万物复苏的开春。但付语宁除了清明,其余二十三个节气分别是哪天他还真不知道,“哪天立春?”

小季露出个浅淡的笑,“后天。”

付语宁点头:“是个好日子。”

“那天我生日。”

“立春生日?”

“嗯。”小季说,“过了立春,天气变暖,眼前的荒芜景象也会变得生机勃勃,会比现在好看些。”

确实,到时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这里也能勉强搭个世外桃源。

小季换了个姿势,手撑下巴时说话听着闷闷的,“你看过冰雕吗?”

“冰雕?”

“嗯,哈尔滨。”

付语宁去过哈尔滨,不过那次去是夏天,还是出差,他说:“没看过。”

“嗷。”

“你想去看冰雕?”

“嗯。”小季杵着下巴点头,“但是去不成。”

去哈尔滨要坐火车要住民宿,一切会泄露身份的活动,他都不能冒险。

付语宁问他为什么去不成?小季没有回答。

小于从屋里出来,手劲温柔地揉他后脖颈,“吃饭了。”

付语宁抬眼就能看见小于手上的疤,可想而知当时伤得有多严重。

付语宁早饭吃得不多,但总归是吃了些。这两天他没怎么睡,吃完早餐后就上楼补觉去了。

封可盐还是和付语宁一间房,他躺在他身侧,看着付语宁熟睡的侧脸,封可盐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他承认,付语宁长得是好看的,不然酒吧那一次他也不会同意。

他不娇不作,敢爱敢恨,给封可盐的感受一直是要强的一个人。所以封可盐潜意识地以为付语宁是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却忘了把人逼到一定份上,拉满的弦是会断的。

付语宁在三兄弟中拉扯不清,封可盐有意退出这段关系。所以导致他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对付语宁的感情。

夹在三人中间,在付语宁需要帮助时,其实他大可袖手旁观,但他却多次伸出援手。

封可盐搭救了他几回,却独独回避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昨晚他醒来发现付语宁不见的那刻,慌乱是骗不了人的。

封可盐手肘枕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付语宁的侧脸,困意渐渐袭来。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落日余晖斜斜地透过窗户,落了满地的金色。

满屋余晖中,有道身影伫立窗边。

封可盐想,某些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其实早就变了质,只是他察觉的太晚。

一行人在若梦又住了两日。阿魁等人不知其中恩怨,一直默认为封可盐和付语宁是一对,两人闹了别扭咸哥一怒之下将人拐走。

一炮哄不好就两炮,床头吵床尾和,不和好就不能回去,阿魁瘦猴黄毛心里苦。

有苦说不出,阿魁打了一天的牌,就是赌神也有离开牌桌的时候,他晃荡到封可盐身边抱怨:“什么时候走啊。”

他无聊得快要长草了。

决策权不在封可盐这儿,几人就去烦付语宁。

原本付语宁心里藏着事,本该郁郁寡欢一蹶不振,阿魁一把热情的火直接给它烧成了灰。

三人组心大漏风没心没肺,哪懂得察言观色。

他们拉着付语宁说三缺一,非要教付语宁搓麻将。付语宁只想一个人安静待着,三人组就软磨硬泡,非让他上桌,要他试试一天十六个小时打牌是什么滋味,真的抓狂又无聊。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付语宁一刻不得闲,除了准他下桌解手,其余时间一直坐牌桌上,也就没空去多愁善感,又或者是想起陈北鞍。

多年后回想起在若梦的这段日子,三人组确实给予了他很大帮助。

几人桌上扯皮,问付语宁需不需要把封可盐打一顿。打他一顿,你俩别吵了,和好呗。

封可盐就坐他身旁,听他们嚷嚷着要收拾他给付语宁撑腰也不气,倒是一直留意付语宁的反应。

付语宁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三人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不成这耽美爱情剧是我们臆想出来的?

付语宁下了桌蹲门口抽烟,棋牌社的老板娘在他手心里塞了一个黄色软包,他翻过来看,是道平安符。

老板娘姓于,付语宁喊他于阿姨,“这个?”

于阿姨说:“今日立春,我去庙里为小于小季求平安符,顺道为你也求了一道来。”

付语宁握着那道平安符,冲她笑了笑,“谢谢。”

“你和小季都是好孩子。”于阿姨叹了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好好活着,都会好起来的。不该因为一个陈北鞍,而屏蔽这世上所有的善意。

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所有爱他的人痛苦。

付语宁蹲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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