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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法保住了他的命,却也让他永久地变成了半人半兽之体。

“而我,拥有了血脉纹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季家家主。季家人恨我入骨,却又不敢轻易动手,他们知道属于家主的身份象征在我这里,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他们不会轻易弄死我……我死了,这身份象征又不能得到及时转移的话,也就说明季家历代流传的家主制度将土崩瓦解。纹路消失,代表着家中再无家主,群龙无首,也就意味着季家要亡了。

“而我,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却因为Alpha的血脉和Omega的腺体相克而受尽折磨……我被Alpha的血脉改造成了一个顶级的Alpha,却又时时刻刻都能嗅到来自于我本身的Omega的味道……同时,Omega的天性又让我对这具Alpha的身体欲罢不能。

“那个时候起,我只能每天都打抑制剂,喝一些很苦很苦的药。后来我爱上吃糖,聂杨就想办法辗转于吹鸢摇筝两国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糖。

“再大一些,对季家的恨蔓延成了对摇筝的恨。而兽军出于中立的立场,又经常来往于吹鸢和摇筝两地,帮助他们作战。我对踏上季家所在的土地一事深恶痛绝,于是私下里与吹鸢高层联系,跟他们签署了合作协定。

“后来,这事被聂杨和君誉知道了,他们第一次真正动手打我……但,季家人与兽类是天生共鸣的,兽军一拥而上把他们冲散了。

“那时,我说,我要当兽军的主人。

“十八岁那年,我威胁季家,申请进入迷窟,否则就让他们再无家主。季家同意放行,我才得以进入迷窟,而后,遇到你们。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么单纯,救人、帮忙,都是表象。我每救下一个人,就是对摇筝体系的一次破坏。恨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理智。反观我自己这曲折悲剧的十几年,我觉得,一切应当都是有原因的。为什么Omega不能当统治者?为什么要用迷窟这么残忍的方式选拔管理者?为什么季家与兽类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共鸣力?

“进入迷窟,破坏生存法则,是与天理对抗的第一步。后面我还要走许多许多步,把摇筝变成一个更加包容而理智的国家……我希望它不再是一个充满阶级斗争与权利至上的残酷机器,我希望终有一天每个摇筝人会衷心夸赞摇筝。

“可是,第一步还没有完全迈出,我的意图就被季家察觉了。想想也是,一个拥有厚重底蕴的家族,怎么会是一个小孩能够斗得了的。他们把我从迷窟中掳走,用虚妄让我忘了一切,然后,丢回了兽军的营地。

“他们都以为,失去记忆的我这辈子都会与他们相安无事,可先前我与吹鸢签订的协议生效了,那时吹鸢正苦于邻国骚扰,于是向兽军求援。我失去了记忆,但从前跟聂杨和君誉学的战斗本能还在,那是兽军第一次冠以‘吹鸢’的名号出战。而季家,估计也在那时候起,便把我列入了黑名单。此后,摇鸢之战、撕毁协定……这些事,都与季家脱不了任何干系。”

叙述的内容回到了大家熟悉的事情上,可每个人的神情都并不轻松,他们屏息静气地看向那个仰着头的青年,可青年只是回过神来端正坐好,顺便朝各位轻松地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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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个人说话,纪清的语气无疑是轻松的,可每个人都觉得有莫名的巨石压在心口,憋闷窒息。

邢墨是最先起身的,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处死寂之地,脚步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接着,聂杨也离开了。

随后,就连傅归也走了。

只有倪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思虑良久,温和地开口道:“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为什么季家没有家主,也能够有条不紊地运行呢?”

纪清默默地看着脚边的梵洛,摇头。

“死侍忠于家主,其实暗含了两层涵义,第一,字面意思,第二,忠于与家主具有同等地位的人。”倪深稍稍侧过头去望着纪清,“您不知道,大部分季家人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家主之外,季家还有一位能够与家主平起平坐的人物。而正是有了这位人物的存在,季家才能运转如初。”

“他是谁?”

“没有名字。”倪深缓缓摇头,“他与我情况相仿,历代传承,却只有一个称呼——他是季家的杀戮意志,简称杀戮。”

纪清皱起眉。

“知道杀戮存在的人很少,就算是亲王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或许是比你还要孤独的人,却也是与你一样强大的人,如果你能够与季家和解,他将是你并肩同行的最好搭档……但现在看来,你们却变成了必要鱼死网破的敌人。”倪深微顿,似乎在整理思路,“可以这么理解,杀戮虽与家主的地位平起平坐,却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本代的杀戮因为不得已才接手家主事务,却也极少露面。您所经历过的,大多是本代杀戮的决定,包括摇鸢大战、背叛和战协议,以及您被投入养殖场……这些看似由亲王来落实的事情,其实全部来源于杀戮一个人的决定。而我,在家主消匿期间一直听令于杀戮,才会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现在你与杀戮还有来往吗?”纪清轻飘飘地看了倪深一眼,倪深霎时看懂了这个眼神——他不信任自己。

“对于死侍来说,家主的优先级是高于杀戮的。”倪深露出无奈的微笑,“您或许听说过我的身份,影子亲王。这个影子最先是由家主培养起来的,因而首先忠诚于家主……您不信我。”

最后四个字显然有些委屈。

纪清淡淡地“嗯”了一声:“无论如何,史上都从未出现过影子亲王直接听令于家族的事情。想让我信你,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没有阻止您杀掉季锦,这不算吗?”倪深婉转地提醒纪清。

纪清瞥他一眼:“不算,重来。”

倪深轻轻叹气,眼底却含了点笑意:“您又为难我,大人。”

……

傅归追上了聂杨。

对于时生亲王的出现,聂杨稍微有那么一点诧异,两三秒之后,便镇定自若了:“您有什么事?”

傅归略略蹙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他踟蹰着,犹豫着,放轻声音问道:“从头到尾,你都知情?”

聂杨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大部分都不知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理者罢了,如果不是大人主动坦白,我也不可能知道他与季家的渊源。”

“从前的小清,是什么样的?”

听闻这个问题,聂杨怔了下,他将涣散的目光聚在傅归身上,忽地低笑一声:“时生亲王,您恋爱了,这让您的弱点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傅归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微风吹了半晌,他承认道:“是。”

“您找我,只是想了解大人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聂杨像平常那样似地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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