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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亮节搞得我很有压力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闭上眼挣扎道:“我…我不行,我害怕,我去帮他们破阵。”

太史宁迈步跟上前面横舟一行人的背影,走到一半,回首看了眼背后的一群天衍同门,咬了咬牙,又折回来了。

太史宁收起折扇端持身前,难得正经了一次,诚恳道:“先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再撤。”

他看着任平生,闭眼慷慨道:“任师姐不用劝我,我这个人很惜命的,如果实在救不了,我绝对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

任平生忍俊不禁。

气氛轻松片刻,任平生笑着说:“这很好,能救就救,不要拿自己的命去填。”

此时距离子夜还有三个多时辰,再过不久,天黑下来之后,城内的危险就会变大。

而鹿梦城□□有至少五千百姓,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但任平生回看身后这群年轻的修士,有一瞬间回想起了曾经她和好友们遍历天下意气风发的日子。

“无论如何,我会尽全力保你们活下来。”

任平生回首,语气平淡,乌眸凌然。

没有人怀疑她这句许诺的真实性。

在场众人之中,任平生不是修为最高的,但她早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上了这支队伍的领导地位,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全局。

“铛——”

沉闷的巨响如白昼惊雷踏着日落西山的微光在鹿梦城中炸开。

残阳微雨,长街飞斜红。

所有赶在日落前回到家中的人们都被这一声巨响惊醒,纷纷推门而出张望。

“怎么回事?”

“哪来的动静?”

其间夹杂着孩童的啼哭:“阿娘,是不是妖怪来了。”

丝丝细雨浸湿卫雪满的发梢,运转起冰魄决后,他全身都清寒彻骨,雨丝落到冰蓝长衫肩头,被寒气凝成薄霜。

他在残阳中疾驰,白骨长弓背在身后未曾解,所过之处,地表皆被凛凛霜色倾覆。

行至街头,卫雪满长臂高举,在街头铜锣处重击三次,一响比一响更重。

他清朗的声音被灵力扩散开,传遍整条街。

“城中所有人听好,今夜子时,鬼门将开,届时百鬼夜游,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想活命的,现在立刻离开鹿梦城。”

“沿大道一路向东去城门,沿着地面结霜处走,走其他地方会破坏保护你们所涉的阵法。”

卫雪满停顿一拍,又道:“若是看到一个手持短刀的男子,不要害怕。”

他郑重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骤然得知这种消息,人们大多都是不信的。

什么鬼门将开,什么百鬼夜游,他们从未听说过。

他们只知道这里是他们自幼生活的地方,虽然最近城里是有些奇怪,但前些日子有一个仙长赠予了他们每家一张辟邪符,贴上之后家里就没什么怪事了,只要在日落前回家,早些闭门,每晚都能安寝,哪有这个小郎君说的这么可怕。

傅离轲那头就远不如卫雪满顺利,他眉目凛冽,又手持利刃,比起暂时还未出现的百鬼,在百姓心中,显然是他更吓人。

傅离轲冷声道:“听见了吗,想活命的跟我走。”

有大胆地人从院墙探头出来,警惕地看着傅离轲,更多的是躲在家中不敢动,他正对面的一户人家,父亲母亲手持菜刀和锄头,冷冷地看着他。

没有人动。

稍许,远处有人低声议论道:“这年头,马匪绑人都有新说辞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报官?”

“报给谁?城主府早一个月前就没人了,现在城主是谁都不知道。”

傅离轲站在街角,望着日头彻底没入地平线,天色彻底暗下来。

他想了片刻,低声道:“他那套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他手腕一翻,妖刀销愁在夜色中映出猩红的血光,怆然斩开夜色。

瞬息,泥土翻飞,刀芒入土三分,在长街之上留下狰狞丑陋的疤痕。

傅离轲黑衣长立,持刀背光缓步而来,在此刻的人们眼中,可怖的如同鬼域修罗。

他走到一个看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面前,目光微垂。

傅离轲目光沉而冷,刀尖挽出一个凌厉的花,反手一掷,插入地缝:“听到了吗?想活命的,就照做。”

小女孩撇了撇嘴,眼泪含在眼眶里,看着他靠近,“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他说的和刚才明明是同一句话。

但不知为何,人们听上去就觉得,他第二次说时,比起救人,倒更像是威胁。

仿佛如果不照做,要他们命的不是什么百鬼,而是面前如同修罗的少年人。

众人心中大骇,他果然是马匪!

相比起卫雪满的有礼和傅离轲的粗暴,太史宁就细致很多。

他素来是个能侃的,无论是个跟亲友跟同门还是跟城中的普通人。

无论到哪里,他都最爱去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人情味,往来频频,皆是他不曾相识也不曾听闻的一段故事。

太史宁一直知道,自己是靠笔杆子过活的,他喜欢听这些人间的、嘈杂的、热腾腾的声音,这让他笔下的故事也能活过来。

太史宁抬手揩去额角的汗,不断念道:“娘亲啊,你儿子这次可干了件大事,若此行成功了,回去我一定要写下来,编撰成书,印个千本万本。”

反正他家就开了书局,不愁没地方卖。

太史宁对着寂静长街,扯着嗓子高声大喊:“父老乡亲们,走水了,快跑啊!”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人们一涌而出,拖家带口,有的背着老人,有的抱着孩子闹哄哄地冲出来。

太史宁站在街头,早已经换下了太史家小公子的锦衣,穿了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极其自然地混入凡人之中,佯装一副着急的模样:“快快快,都跟我走,城主府走水了,一直烧到这里。”

人们仓惶地乱成一团,有人七嘴八舌地问道:“那赶紧去救火啊!”

“我家的鸡还没带。”

“我还得收点细软。”

太史宁一声高呵:“活命要紧,别管那么多了,都跟我走!”

一团乱的时候,有人带头,大多数人会下意识地听从,当即就有人跟在太史宁身后向着城门的方向逃去。

人们一边跑一边回望,疑惑道:“哪里走水了?没见火啊。”

太史宁心里打鼓,刚想随便再胡诌一句,却见身后骤起熊熊烈焰,火光直冲天际,将黯淡的长夜都照亮。

似乎是特地为他圆这个谎。

太史宁似有所感向着斜前方望去,看见谢莲生冲他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话。

隔着熙攘的人群,太史宁只能通过嘴型来猜谢莲生说了什么。

“好歹是我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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