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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这些消息,有些事一旦戳穿难免叫人尴尬。

宁湘深吸一口气,把纸折好放进信封里,“眼下怎么办?直接带着这信去见李望山,还是上报朝廷?”

等这些信到了京城,只怕马筠安脑袋胳膊都凑不到一处去了。

净闻摇头,“给洪胜,他是草莽出身,惊慌之下,必乱阵脚。”

等他风声鹤唳、自顾不暇,一时便不能拿马筠安如何,也避免他们亲自出面引火烧身。

宁湘眼前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打听洪胜在哪儿!”

“好。”他颔首,目光落在她盈盈的眼眸上,“小心。”

洪胜是涿州城有名的地痞流氓,随意打探便知了去处。

大约是近来做了几笔大生意,风头正盛,此时此刻洪胜正与几个狐朋狗友在莺莺坊寻欢作乐。

莺莺坊是乐坊,隔得老远便能听见咿呀咿呀的唱戏声,女子娇媚调笑,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宁湘进不去,但得想法子把信递到洪胜手上。

临近傍晚,往这条街上来往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各坊的姑娘们穿着华丽的衣裙迎来送往,道不尽的风情万种。

莺莺坊是涿州城最热闹的地方,客人众多,宁湘眼尖的看到门口有个婀娜曼妙的身影。

那人手摇纨扇,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望过来,柔软妩媚,勾人心魄。

宁湘挥挥手,果然换来了回应。

安抚了进门的客人,便扭着腰肢过来,见了她第一次句话便是:“怎的?姑娘要进去看看美人儿听听曲儿?”

宁湘摆手,“姐姐说笑了,我无福消受。”

此人正是之前常青付了二十两银子,要她演一场戏的莺莺坊乐妓咏娘。

“也是,你是喜欢那个俊俏和尚?”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湘一噎,只能咬着牙承认,“是的,我喜欢他。”

咏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笑道:“姑娘好能耐!”

那日遇上咏娘,宁湘完全不知情,直到后来常青说了,她才反应过来,还好是假的,她当时还险些以为自己真要被拐进莺莺坊了。

“我这儿有封信,姐姐能替我转交吗?必有重谢!”

咏娘这样的人多是迫于世道艰难,逼不得已走了这条路,靠银钱就能收买。

“好说!”咏娘摇着扇子:“给谁?”

宁湘从怀里拿出已经捂得热乎乎的书信,“一个叫洪胜的客人,姐姐趁人不注意让他看到就好,不必做别的。”

咏娘面露迟疑:“洪爷啊……这人权势滔天,倒挺为难的。”

宁湘把早准备好的银子连同书信一齐拿出去:“姐姐帮帮忙。”

十两银子,分量可不轻,咏娘顿时眉开眼笑,笑眯眯说:“姑娘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咏娘长得美艳,轻飘飘一句调笑的话,让宁湘莫名红了脸。

咏娘掩唇轻笑,扇尖抵了抵她的肩,略有几分好奇地问:“那个和尚是你什么人,我瞧着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宁湘一顿,不得不发挥自己满口胡话的本事,声泪俱下。

“他是我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做买卖受了打击,一气之下出家了,家里不放心他,便让我来劝上几句。那洪胜做的买卖和他从前的生意相关,我想着能不能让他重整旗鼓,继续还俗经商。如今是没法子了,只能求到姐姐跟前,望姐姐垂怜,帮一帮我!”

咏娘听得感慨万千,含情脉脉看着她,“那和尚定要对得起你才好,方不辜负你一番深情,可别像我那薄情寡义的情郎,一去多年,只有几封寥寥数语的家书,叫我苦等!”

宁湘这才知咏娘本也是个命苦的人,十来岁没了亲人,卖身进乐坊,悲惨度日。

那时候遇见个要进京赶考的书生,两人一见倾心,互定终生,书生说将来金榜题名,就回来娶她。

咏娘等啊盼啊,整整八年过去了,也望不到情郎的影子。

“姐姐怎么不赎身呢?”

以咏娘的才貌,在乐坊十几年,不会存不了赎身的银子。何况她如今年纪也不轻了,在莺莺坊也没多少客人捧场,东家不会刻意留她。

“自是想过的……”咏娘笑了笑,放下唇角,复又叹息一声,“只是怕啊,怕他哪日回来找不着我了。”

一个人的情深总是来得毫无道理,镜花水月意外相逢,便能在心里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京城离涿州多选呢,区区几百里,若是想见,爬也爬回来了,怎会放着八年杳无音信。

咏娘必然也是明白,只是不愿相信曾经年少情怀,海誓山盟的男人会弃她而去。

“姐姐若念他,便去找他,无非就是那样的结果。”

“的确是我自欺欺人了。”咏娘摇摇头,重新换上一副笑颜,摇着扇子道,“在这儿等着吧,我替你送信去。”

说罢便扭着腰回了莺莺坊。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文吗(试探伸jio

第14章

先回房换了身衣裳,见小丫头送了茶来,招呼一声:“下去吧,我来送。”

厢房里乐声悦耳,女子娇笑声时不时传来,咏娘端着托盘进门,见满桌男子醉意上头,交头接耳说着下流的荤话。

咏娘不以为意,目光落在主位的客人身上。

洪胜已过不惑之年,膀大腰圆一身横肉,锦衣华服也遮不住的纨绔风流。

她端着茶壶,送上一盏君山银针,“酒过三巡,喝杯茶解解酒,洪爷,您来尝尝坊里新上的茶。”

咏娘生得娇媚,身段窈窕,虽然比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却别有一番风韵在。

洪胜回了神,色眯眯打量她一眼,手掌从她手臂滑下,“好茶、是好茶……”

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看过来,笑得肆意:“既如此,便请姑娘为洪爷唱一曲儿吧!”

正是马危。

咏娘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十几年,压根不怕这点威胁,柔柔笑道:“真是不巧,妾受了风寒伤着嗓子,这几日唱不了。”

马危皱眉眉头:“怎么,连洪爷的面子也不给了?”

十足的地痞流氓,狗仗人势。

被马危这么一说,洪胜面上倒是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咏娘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摸出宁湘给的信,胡诌道:“适才一个乞儿在坊外要钱,给了妾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洪爷,您瞧瞧写了什么。”

信?

洪胜喝茶的动作一愣,待看清信里的内容,霍然色变。

“谁给你的?”

咏娘茫然说,“就门口一个乞儿……妾没见过,不知从哪儿来的。”

洪胜把信折好,铁青着脸起身,一众狐朋狗友看他变了脸色纷纷追问,马危不知情况,连声叫着洪爷:“怎么了洪爷,有什么事小的帮您效劳!”

洪胜脚步一顿,狠狠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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