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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三个时辰了,可是还是不能找到那条鱼的影子。”
他有些请求,但是声音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或许是在下病急乱投医了,刚才小友将此鱼钓起之时,在下恰巧目睹了全过程。”他用正常的左手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一个位置,“我刚才就坐在那处,所以觉得小友钓起的那条鱼模样与我所见的那条很是相像。”
他语气很是温和,随后又说道:“所以这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小友所钓的就是那条鱼。”
此人的说话的语调平稳,不紧不慢,听起来让人颇有好感。
而且将一条不起眼的小鱼放入湖水之中,让他人钓起,虽不至于天方夜谭但也过于刁钻了。
看一看倒是没什么,听完之后,闻瑎想了一瞬,就同意了。
那人给闻瑎鞠了一躬,煞是有礼,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到闻瑎的鱼篓前,蹲下来仔细查看。
那男子声音突然带上喜意,十分开心地对闻瑎道:“正是此鱼,若是小友不嫌弃,我愿意用今日所钓之鱼和小友互换,并且付钱买下这条赤鳞鱼。”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刚才垂钓的位置那处,把那鱼篓拿了过来。
欸,你等等,我还没同意呢。闻瑎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拿着鱼篓快要回来了。
闻瑎和一旁的俞修樾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闻瑎小声问道:“你可见过此人,我观他衣着谈吐,并非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气质。”
俞修樾摇头,“没什么印象。”
话音刚落,人便回来了。闻瑎看了眼此人手中的鱼篓,里面的鱼活蹦乱跳,最上面的两条都要跳出篓外了,这即便是三个小时,但这也是二十条不止的鱼啊,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闻瑎心里咂舌,有些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就一只手能用,还能钓起来这么多,即便是正常人也没有这能耐啊。
“这全是您钓到的鱼吗?”闻瑎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有些谦虚地说道:“不过是运气罢了。”
不过人家哪那么多鱼换自己这一条鱼,闻瑎拱手:“不知如何称呼,可否问一句,那人为何要让你钓起这鱼?”
那青衣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连忙说道:“我姓凌,名启,小友换我凌启即可。我娘身体不好需要,和我约定的人乃是沈家的公子,他家中有一颗二十年的活体灵芝,所以我便想着从他手中买下为我娘补一下身子。”
十五年的灵芝啊,那得多少钱。闻瑎心中暗自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穷人的感叹,但若此举是为其母,倒也是孝心可嘉了。
不过,闻瑎总觉得他哪里有一点眼熟,但是闻瑎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因此又肯定自己的确又没见过他。
凌启苦笑了一声,“不过沈公子显然不缺这些钱财,但是他告之在下,只要能将此鱼一天之内钓起来,便能将那灵芝卖给我。”
或许是看到闻瑎的视线扫到了自己的包裹着绷带的手上,凌启的右手往回缩了一下,然后又不甚在意地说道:“这是不小心摔倒然后骨折了,过些时日便好了。”
“若是如此,这鱼你便拿去吧。”闻瑎虽然不知道此时真假,但是真假又如何,是真的那她便做了一件好事,若是假的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闻瑎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们之前是否见过,总觉得阁下有些眼熟。”
凌启眉毛轻扬,声音含笑着说:“能被知府觉得眼熟,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我是知府?”闻瑎声音依旧平静,似乎不奇怪为什么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她根本没有和这个人介绍自己。
凌启对着闻瑎眨了眨眼,示意闻瑎看向身后的俞修樾,“俞大人的威名在常邑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他对你这般照顾,除了常邑知府外,在下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闻瑎和这位叫凌启的男子交谈着,知道了他是一位商人,常年在各地奔波的商人,这两年因为母亲身体原因,所以定居到了常邑。
那青衣男子起身离开,俞修也和他的视线似乎相交了一瞬,彼此又瞬间移开了。俞修樾眼神复杂,沉默地看向湖面。
不过,在闻瑎和凌启交谈的过程中,俞修樾并未发话,只是安静地在那里垂钓,仿佛丝毫不关心此处的情况。
等那青衣男子道谢走远之后,闻瑎对着俞修樾不经意地问道:“你刚才可是走神了,怎么一言不发?”
俞修樾笑了一下,“阿瑎,我看那人的鱼篓内的鱼数量可不少,没想到他仅凭单只手就这般厉害!”
闻瑎没有抓紧这一点不放,她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就扭过头看向湖面,很平静,只有微风吹拂泛起的微微涟漪。
只是闻瑎的眼里却没有了笑意。
那个人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
不论是言谈还是对待事情的看法,凌启都和自己极为合拍,若不是最后鱼篓内的一条鱼跳到了地上,她可能会和此人一直聊下去。
俞修樾在常邑府衙虽然只待了一年,但是很显然府衙上下对他都极为尊敬,甚至比起自己这个刚到常邑的知府还要敬重,或者说对这些人对俞修樾唯首是瞻。
闻瑎掩下眸中的沉思,今日之事是巧合,还是偶然。想到刚才和自己相谈甚欢的凌启,闻瑎满是笃定,她一定会再见到这个人。
一个时辰后,日落西斜,湖面平静,周围已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此时,平静的湖面忽起波澜,一个人影从水面冒出了头,然后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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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依旧不见殷君馥的人影。
闻瑎有些奇怪地问道,“陆叔,您今天见到殷君馥了吗?”
陆阿喜摇头,“从早上开始我就没见过殷师爷了。”
那他会去哪里了,闻瑎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些忧色。
“但是少爷,我已经将知府府内的仆人的卖身契都一一对应进行了查看,又分别询问了这些人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的。”
这些仆人之中有些是被父母买进来,有些是亲自来这里应聘,有些则是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
闻瑎抿唇沉思,在陆有之耳边吩咐了几句。
天已经黑透了,闻瑎回到屋内,将那本藏好的账本拿出来装到身上,回到卧室后又自己琢磨了起来,顺带又给这账本换了个新的藏身之处。
后半夜,闻瑎已经熟睡。
窗户咯吱咯吱地被开了一个小缝,殷君馥又跳窗进来了。
闻瑎突然被这诡异的声音惊醒,心脏狂跳不止。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视野才渐渐恢复,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闻瑎悄悄将枕下的刀握在手中,对着那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