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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发现。
宁渝花了一夜的时间接受了这个离奇古怪的玩意儿,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再三嘱咐她这玩意能不用就不用,最好忘了它别去动。
乔茗茗确实没怎么动,她跟耗子攒食似的把空间一点点填满后就很少再动过。
至于宁渝,人家压根没用过她的小空间,乔茗茗都以为他忘了这事了呢。
她扭着手指,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
夏日晚霞布满天际,微热的风带动各家饭菜的香,飘到院子中来。
家里桌上就一大盆乱炖,配合掺和着红薯一块蒸煮的白米饭。宁渝已经习惯了这略显粗糙的吃食,甚至觉得格外下饭。
衡衡小朋友坐在椅子小脚晃啊晃,比起肉片他更爱吃豆腐。这会儿小脸颊鼓鼓,时不时输出的彩虹屁听得乔茗茗心花怒放。
宁渝就见这娘俩你夸我做的饭菜香,我夸你今日小红花格外好看……他往后一靠,身体松缓,眉眼间柔和极了。
吃过晚饭,天色已暗。
衡衡在家做着托儿所里老师布置下来的手工作业,乔茗茗和宁渝关好门后骑着自行车,往供销社而去。
孩子在家,两人速度快,将将十多分钟就把那一大包乔茗茗以内部人员身份低价购买的残次品给运回了家。
房间灯光亮堂,乔茗茗把花色印错的厚毯子塞啊塞,塞到了空余不多的小空间中。
供销社中也没啥好捡漏的,除厚毯子外,就是几条毛巾,以及两斤已经潮了的白砂糖,乔茗茗瞅着还能用也给买了。毛巾是必备品,而糖呢,最近家里每天早上都炖绿豆汤,放些也正好。
乔茗茗边整边道:“妈今儿来了,让咱们明天去吃饭,陈叔五十岁生日。”
宁渝摇头:“咱不去。”
“我就知道,明儿还是衡衡生日呢。”
乔茗茗算不来农历,又延续了上辈子的习惯,家里只给小孩过新历生日。
她心说也不怪宁渝和他妈关系不好,当初她生衡衡的时候,李桂芝女士在给继子媳妇伺候月子,等衡衡都出生半个月了,这位亲奶奶才恍然觉悟,然后姗姗来迟。
李桂芝心大,宁渝心傲,那段时间一个没问过亲孙子的生日,一个也从不开口说。
后来乔茗茗实在看不下去,隐晦地透露一下出生日期,李桂芝便每年在农历生日时送一套衣服来。
……呃,人不到衣服到,成吧!
父母辈的情史乔茗茗不太懂,只隐约知道宁渝爹妈和陈叔三人都认识,从宁渝对陈叔的态度上看,关系应该不太行。而今年陈叔和衡衡生日恰巧碰上,宁渝心中估计有些不得劲。
宁渝不肯承认:“有什么好不得劲的,一个农历一个新历。再说了一年就三百多天,天底下撞生日最是常见。”
说完迅速转移话题,拉着乔茗茗的手说:“对了,我明儿有件东西需要放你那里。”
“什么?”乔茗茗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这里说的“那里”肯定是指小空间,她有些惊讶。
宁渝犹豫会儿,实话道:“是老师的一些资料。”
乔茗茗秒懂,宁渝老师在国外留学过,十多年前还有和苏联人共事的经历。最近风声紧,他更是被盯得紧,很多东西得藏起来。
“没事,你悄悄带回来给我。”她有空间,没把这事当回事。
但她万万没想到,有些flag真的不能立!
这暂且还是明日的事,乔茗茗洗完澡后舒舒服服地躺床上,屋里窗户开着,外头的晚风透过窗户吹入屋内。
宁渝哄完孩子后还得做会儿工作,直到隔壁秦婶子家的狗吠声停止,他才放缓动作爬上床。
乔茗茗早已进入梦乡,下意识翻个身靠着宁渝的胸膛,手攀着他的脖子,只呓语几声便恢复安静。
宁渝想将她搂紧,又怕她热醒,便将她的手虚握,亲亲额头,而后也闭眼睡去。
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
乔茗茗今日休息,没把儿子送到托儿所去,等宁渝上班后母子两人便骑着自行车出门。
先得去趟陈家,宁渝不爽那边,乔茗茗却觉得也不能不露面。
不过不必太亲近,送几块从供销社买的糕点就得了,能抵得上李桂芝昨儿给的半袋苹果。
果然,乔茗茗上门把宁渝今日没空的事儿一说,李桂芝脸顿时垮下来。
她气闷道:“你当媳妇的,怎么不劝劝他,他陈叔待他好,盼着他呢。”
要不怎么说乔茗茗不惜得搭理这个婆婆呢,讲话忒不过脑子了。
她好悬没翻白眼,抱起儿子,不给面子地直接道:“您二十多年都没干成的事儿,我这三四年就能干成?宁渝什么性子,您还会不知道吗?”她继续小声嘀咕,“当年爸出殡的时候,秦婶子家帮忙招呼客人,宁渝现在还记得。”
“你这孩子!”李桂芝瞪眼。
乔茗茗打断她的话:“再说了,我们衡衡也是今儿三岁生日,宁渝前几日加班加得厉害,就是为了今儿下午能回来好好给衡衡过回生日。我们衡衡,向来都是过新历生日的,这回不巧碰上,您就替我们跟陈叔说声抱歉。就如您说的,陈叔待我们好盼我们好,他肯定能理解。”
说完,乔茗茗马尾辫一甩,转身就走。
这话说的,李桂芝从脸青到脸红再到脸白。
她这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你把不住你儿子,是你的问题,你没能力!意思是宁渝是个以真心换真心的人,秦婶子家替他招呼客人,于是秦家小儿子就去了农科院保卫科。宁渝这么重情,他为什么会不愿意来,根本在于陈家待他无情。
甚至,意思是你不是个好妈,更不是个好奶奶,自己儿子孙子都不重视!
李桂芝胸脯起伏,手扶着门框,心说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儿媳妇的嘴巴这么毒呢?
乔茗茗一出陈家,就有些懊悔。
她这炮仗脾气,早说该改该改,有时候又总是忍不住。
哎,这年代,与人相交好挺重要的,她这种没甚口德的人有些危险。
衡衡乖乖搂着乔茗茗的脖子,好像有些被刚刚的妈妈吓住,小声问:“现在是去看姥姥吗?”
去呗,正好顺路,免得又嘀咕她嫁人了就不爱回去。
刚进纱厂家属区,乔母便拎着两把青菜迎面而来:“呦,改性啦,我当今儿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说着脸上带笑,小步跑过来,把乔茗茗身上的衡衡搂在怀里,又把青菜往乔茗茗身上一扔,么么亲两下大外孙:“想不想姥姥,姥姥给你糖吃。”
乔茗茗默默抱着还沾着泥土的青菜,回到乔家。
乔家确实小,东西又多,如今再让她住,她指定住不下去了。
乔母看小闺女那无处落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