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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傅道:“二郎忙,你今日见到施家那二娘子了?如何?”

“何止,还有长公主呢。”姜夫人称奇,“看起来小巧可人的,跟咱们二郎八竿子打不着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骗我们呢?”

姜太傅老成持重道:“他骗你我,有何必要。”

“也是,否则也不能拖到这么大岁数。”姜夫人不再怀疑,而且外表不搭,那闷声干大事儿的架势还是搭的。

“我看那二娘子听到我说咱家二郎,没露出娇羞欢喜来,是不是……”不中意儿子。

姜夫人患得患失,又嗔怪起不在的姜屿,“我还想问问他何时去下定,早定下早安心,他这又不见人。”

“二郎有成算。”

姜夫人还是不放心,姜屿好不容易松口,姑娘跑了可怎么好?

“回头我下帖子,请施家人来咱们府做客。”

而有人争抢的东西,格外香。

姜夫人的担心隔日便得到验证,长公主又下帖子请施家婆媳到长公主府做客。

长公主府的世子赵韬作陪。

两家人的关系,施老夫人自然熟悉赵韬,加之有长公主先前的暗示,便忍不住多瞧几眼。

赵韬性子温润,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教养使然,礼数不缺,可话很少,很沉默。

施老夫人和齐筝都是见惯人的,尤其是齐筝,在这个当口,瞧见他这样的态度,难免要审视几分。

而长公主见他这般,目露不虞和警告。

赵韬见到,习惯性地想要顺从,却又沉默地低下头。

长公主眼中怒色一深,不想他杵在这儿惹施家人看笑话,便对施老夫人解释道:“他头几日在西市被蛇惊到,精神不济,一直在家中休养。”

施老夫人信以为真,道:“又不是外人,何必折腾孩子出来,快回去吧。”

长公主便对赵韬道:“回去吧。”

赵韬行礼后,安静地退出去。

长公主支走儿子,转头便对施老夫人开门见山地说了结亲的想法。

施家婆媳早有猜测,但听她直接挑明,还是对视一眼。

齐筝眼神平静,施老夫人高涨起来的情绪便又落下来些许。

“我就是喜欢二娘,两个女儿处得好,我这儿子性子也不强势,不会欺负二娘,咱们两家的关系,若是能亲上加亲,实在美事一桩。”

长公主温和道,“不过不成也无妨,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日后多让姝姐儿带着柒姐儿玩玩儿,也能性子开朗些。”

施老夫人点头含笑,“公主不嫌姝姐儿粗枝大叶,两个孩子彼此做玩伴自然是好的。”

但这个婚事,先不说施老夫人肯定不能不知会施晚意就替她应承,儿媳妇好像不太乐意,她就更不能答应了。

是以施老夫人只跟长公主闲话家常,并不就婚事透出什么喜好来。

等到婆媳俩从长公主府离开,齐筝才对施老夫人道:“母亲,我让人私底下打听打听赵世子。”

“是得这样,你考虑的周全。”施老夫人笑得眼尾的褶皱都更深,状似烦恼道,“其实长公主府比姜家好,知根知底不说,赵韬那孩子脾性软和,欺负不了二娘。”

施老夫人甚至隐隐以为,她家二娘现如今若是嫁给赵韬,指不定要拿捏人家的。

这么想着,施老夫人耐不住,便要去施晚意的宅子。

齐筝还有府务要料理,送老太太到施晚意那儿,就先回了施家。

施晚意正让人收拾行礼准备去庄子上耍,婢女们忙忙叨叨,阵仗像是要搬家一样。

施老夫人忽然过来,见到她这儿忙乱的样子,一问得知她是要去庄子玩儿,霎时无语,“这头还议着婚呢,你还有心思玩儿?”

施晚意方才转悠的热,一停下来,有些出汗,拿着柄团扇边扇边笑道:“有什么要紧的,我又不急嫁,没道理为了旁人影响我的心情,若我心情不好,更说明嫁不得。”

这话有道理,又有些歪。

施老夫人一时没有合适的话与她分辨,干脆不回,转而跟她分析起两家的利弊。

各有各的好和不好,话中遗憾,不能两全。

施晚意给老太太倒了杯茶,然后啜着茶水听完,才问:“我好歹是个有钱的小寡妇,就没有别家有意吗?何必非在这两家里比较?”

施老夫人可没瞧出她唯恐不乱的坏心眼儿,念叨一句“少有家世人品比两家郎君好的了吧”,下一句又道:“是嘞,婚事哪能急,我和你长嫂多给你掌掌眼。”

施老夫人坐不住,又风风火火地要走。

施晚意留她住下,老太太不愿意,施晚意只得命人备马车,送她回去。

宅门前,施晚意笑盈盈地挥着帕子目送马车离去,心道:挑吧,肯定挑花眼。

不过……

施晚意眼一转,笑意变浓,转身进宅子里,就直奔她的书房,正儿八经地给姜屿写了一封“报信儿”的信。

她可乖巧了。

然而姜屿收到信,却是无奈地按了按额头,丝毫没有体会到她的乖巧。

他也有几日没见到施晚意,便踏着月色,出现在施晚意花园的水榭中。

等着施晚意来与他相会的功夫,姜屿从袖中取出几样东西,放置在方几上。

而后,他安然地望着水面上的月影,没有一丝等待的急躁。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偶尔还掺杂着清脆的碰撞声,姜屿方才侧头,望向声音来处。

施晚意一手提着两壶酒,一手拎着个食盒。

水榭的白纱飞扬而起,清逸的郎君与她对视,施晚意被美色迷心迷眼,又忍不住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忍俊不禁地举起酒壶,冲他摆了摆手。

她惯常是这样明快的模样,姜屿嘴角笑意更显,起身出了水榭,欲接过来。

施晚意摇头,下巴冲水榭抬了抬,毫不客气地支使人,“姜大人,将那些白纱挽起来呗,大半夜的,有点儿阴森。”

姜屿仍旧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和酒,一身正气道:“本官阳气重,镇得住。”

施晚意挑眉,跟在他后头,踩着他的影子戏谑道:“我怎么觉得,方才瞧见艳鬼了呢?”

“艳鬼”姜屿并不接她的玩笑,放下食盒,没有立即取出来,而是转身正色道:“坐下。”

施晚意顺着他的话,乖乖坐在软垫上,兴趣盎然地等姜大人“指教”。

姜屿瞧一眼她的衣衫,不单薄,便去挽纱幔,晾着她。

施晚意手肘支在方几上,托着下巴,视线划过姜大人的劲瘦的腰身,又想起他穿军服的样子。

目光过于专注、火热,姜屿根本无法忽视。

但他仍若未觉一般,只不经意似的侧身,露出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挽纱幔系绳结。

修长的手指自上而下地划过白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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