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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出。

此时此刻阮思若还在焦急地原地踱步,手机振动时她原以为是余君药联系她,她快速接起,直到电话那段传来崔翕闻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

她的心也彻底凉下来了。

崔翕闻开门见山,直言:

“不要试图让余君药来替你母亲求情,否则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了。”

阮斯若听到“简单结束”这几个字,提了提嘴角,苦笑。

如今母亲沉溺于拉斯维加斯赌场破釜沉舟的快感之中,不久前赚到的钱早就输得一分不剩,开始毫无节制地向她索取。

如果不给,那就哭天抢地、以死相逼。

如果给了,就一刻不停地向大洋彼岸出发,再双手虔诚地献给荷官。

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母亲甚至已经动了挪用公司公款的想法,如果不是她发现及时,可能不久后就要踏上探监之路。

崔翕闻虽然冷肃拒人千里,但为人向来正派。

阮斯若从来没想过会他用这样的手段来替余君药出气。

她绝望道:

“崔翕闻,诱导他人赌博是有可能犯法的。”

崔翕闻声音毫无波澜,淡声:

“是吗?那你可以开始收集证据。”

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

母亲去的是境外,在拉斯维加斯本就不构成犯法。

杨晓琴只是“恰好”遇到了志趣相投的牌友,只是“恰好”没有经受住诱惑,又只是“恰好”运气不好,才会一输再输。

从始至终,都和崔翕闻无关。

她只能放低姿态:“我母亲她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能放过她吗?”

“阮小姐,没有人在逼你的母亲必须做什么事,你大可以自己伸手拦住她。”

“——但是如果你试图用这件事来骚扰余君药,你就该小心点别的事了。”

良久之后,阮斯若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力气,她疲惫不堪:

“我明白了,抱歉,今晚是我病急乱投医,以后不会再联系余小姐。”

/

转眼间已近五月,农历上的日子是十五。

网络上的风波早就已经彻底平息。余升允堂的挂号数量也从夸张的天文数字一点点回归到了正常水平。

余君药喜欢这样平静的、每天和崔翕闻一起上下班的生活。

她仍旧是普普通通的小余大夫,在余仲弦老爷子逢初一和十五开门诊的这两天,还是会主动乖乖站到爷爷身侧,侍诊学习。

可是老爷子却开始嫌她碍手碍脚,说难得有假期可以偷懒,还不赶紧出去玩。

余君药不知道该去哪里,联系顾巧,她说她也是个大忙人,今天没空。

她只好分享给真正的大忙人崔翕闻,说自己已经回家,准备干脆什么也不做,休息一天。

崔翕闻却是秒回:

【好朋友没空,男朋友有空。】

【茵茵同学,赶紧下楼。】

——她原以为崔翕闻是要带她去哪里吃饭。

可是他直接带她去了机场,当余君药在云端俯视A市逐渐亮起的灯光时,才一点点回过神。

难怪前几天顾巧突然拉着她说要办签证,准备以后出去玩。

原来是受人所托。

余君药问崔翕闻,怎么突然直接带她出国,要去几天,医馆怎么办。

崔翕闻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他说:“爷爷这几天一直会出门诊。”

其余一概不再提起。

又是这份故作神秘的姿态。

余君药心脏突然有片刻的加速,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过问,把一切都交给崔翕闻。

他们到达智利是在当地时间的上午,入驻酒店后,崔翕闻让她先补眠,到下午会带她出去。

余君药一切照做。

旅途的奔波让她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崔翕闻就守在床边,瞧见她终于醒来,笑了。

从酒店落地窗外可以看到远方冰川也被覆上浅金色的薄纱,蓝色湖面熠熠生辉,映照着婀娜的山线。

——智利是一个很漂亮的国家,尤以其自然风貌而闻名。

他们简单用过餐,而后崔翕闻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带余君药出门。

是一个离酒店并不远的瀑布,前往的道路很是平坦,到达之后才发现下方是险峻的山谷。

有风吹过时,水汽漫天飞扬,落在余君药的脸上——她并不介意,只是看得专心。

上流河道两侧有灌木依托,让岸上的岩石不那么嶙峋。

瀑布并不大,大约也就八米左右的宽度,却因显著的高度差而无比湍急,发出惊天的水流冲击声。扆崋

点睛之笔是此时此刻的落日,无论是天空还是水色,被毫无例外地渲染成秾艳的绯红,便显得水花多情,岩石烂漫。

崔翕闻瞧见余君药看得目不转睛,落日何尝没有为她镀上金边。

他问:“壮观吗?”

余君药点头,说很壮观。

“要不要在这坐会?”

余君药环顾四周,并没有可以落座的地方。

崔翕闻牵起她的手,带她一点点走到峡谷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百米之下的汹涌河道了。

“坐这,怕不怕?”

余君药笑了,说当然不怕,率先席地而坐。

脚下腾空之后,才回头得意地看崔翕闻。

他便也在她身边坐下。

茫茫自然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紧紧相依。

风有越吹越大的趋势,崔翕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余君药身上,替她挡掉足以把衣服浸湿的水汽。

直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强风起,滚滚落下的瀑布忽然逆流而上,直指天际,像是要与落日贴面,飞到不可能的高度后才四下爆裂成红色、金色的水花,洒落在遥远的天边。

风生水起,大抵就是如此。

余君药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握住崔翕闻。

两人无声地看完了这场可遇不求的奇观。

直到瀑布重新下落,崔翕闻回头,吻住了余君药微张的双唇。

在纷扬的水雾里,在霭霭的晚霞中,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最亲密的事。

余君药说不清是被眼前景观所震撼,还是被崔翕闻亲吻导致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头晕目眩。

她下意识伸手去推他,说不行了:

“再亲下去要摔下去了。”

崔翕闻从胸腔中漫出笑意,他额前的短发已经彻底被水雾打湿,连带着丹凤眼看上去也变得朦胧。

却顺势又握住了余君药的手,缓缓向她的无名指上推入一枚戒指。

一枚比此时天空更加绮丽的粉钻,大小与崔老夫人送她的那颗蓝钻婚戒相同,就连形状也如出一辙。

只是四周并无碎钻环绕,而是用铂金打造了一个如同藤蔓一般的戒托。

“余君药,我想请求你,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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