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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自己的书童时,选择满口答应。
赵虎头就很满意。
……
时间过的很快,山水依然每日汇报进度,七里坡上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小村落,按保甲法,已经是有个七十户,一个大保长的村子了,如果一年内他们不走,户籍就会被重新编到密州,这个村子也就会开始缴税,成为本县的一个业绩。
山水本意是找一个会识字的穷书生来教这里的孩子识字,但找了好几个都没成,没想到,却有一个书生不请自来,准备在这里教书。
“在下王洋,字符渤,”白衣公子面貌清秀儒雅,头带渍巾、身穿澜衫,文质彬彬,真称的上是一表人材了,“姑娘先前一番话,让在下甚是惭愧,听闻姑娘此地缺西席一我,便前来自荐,望姑娘不要嫌弃。”
山水一时惊了:“你不是那个知州公子么,小女谢公子好意,但此地庙小,容不大佛,还是公子不要为难小女。”
王公子刚刚二十,未经风雨,真没想到居然还会被拒绝,一时尴尬又带着一丝委屈,自嘲道:“不想我如今不要薪资,亦无人相请,罢了,罢了……”
“公子且慢!”山水骤然挡他前路,面带内疚地道,“因为书房简陋,方才小女担心您戏弄于我,这才出言试探,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王洋心情回转,轻咳一声,微微抬头道:“古有陋室,唯以德欣,只要有向学之意,那何陋之有,吾既前来,自不会因陋室而离去。”
山水自然千恩万谢,带他去了教室。
在一片依山靠水的平地前,王洋左看右看,露出茫然之色。
山水轻咳一声,楚楚可怜道:“那个,建学堂的钱暂时还没有到账,所以是让孩子们带个马扎过来,公子,您若是嫌弃简陋,现在就离开此地吧。”
王洋陷入了挣扎,但年轻脸皮薄,刚刚才吹下的牛皮,到底没脸立刻就翻掉,只能勉为其难道:“这,君子一言,岂能随意毁之,姑娘不必相劝了,吾意已决!”
山水千恩万谢,获得免费的老师一位,感觉赚到了,回头就向公子邀功。
赵虎头忍不住笑了,解释道:“他是在做‘任恤’这两行,你那条件,算是给他扬名,他也不算太亏。”
山水不懂。
赵虎头解释道:“如今蔡京取消了科举,让各地县学以八行取士,八行者,即:孝于长上;善事兄长;和睦宗亲;善视姻亲;勇担大义;行善积德;执正守时;温良恭谦。有这八个品德,就可以被县学举荐,前去太学,在太学考过三舍,就可以当官。”
他微笑道:“教导流民,不收报酬,当然算是勇担大义;行善积德,他父亲就要调任,这应该是他想再拼一把。”
山水忍不住轻哼一声:“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他是心善如斯呢。”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他既然做了事,那就是好事,应该鼓励不是么,”赵虎头安抚着山水,“论行不论心,能想着在八行取士中走正途的人,都是好人。”
山水点头谢公子教导,并且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了下来。
“对了,你把这个拿去油印几本,”赵虎头拿出几张写满字的蜡纸,“以后晚上,我要给你们四个上上课。”
山水看了一眼蜡纸,上边第一行字,写着《基础数学》。
“咦,公子,你这字,是从左到右看的啊。”山水发现不对,如今的书,都是由右至左,由上到下。
“人眼是左右排布,左右书写,才是最易看的,按我说的来就是。”赵虎头随口道。
“我这就去办。”山水看着这叠蜡纸,心想着等印完了,就把这些废掉的手稿收起来,留作纪念,没准以后公子也是位大家,字和苏仙那样可以当宝贝呢。
……
接下来的两月,便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赵虎头的衣服从纱罗换成了皮裘,而山水也终于再次找到了那位高丽商人,卖了些西瓜霜,给那个流民组成的小村子盖好了学堂,终于不用再受风吹雨打。
他们的数学也学得不错,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会了,如今在背九九乘法表。
但到十月时,先是苏州地震,然后,便是一场大雪急袭而来。
山水那七里坡刚刚有了些起色,不少房屋便被压塌,整个密州的炭火价格猛涨,不少贫民无钱买炭,被生生冻毙。
赵虎头让山水先给树苗扎绑稻草保温,又让山水去买价格较为便宜的煤炭,给庄户们取暖。
“可是公子,这石碳呛人,都只做炼铁炼铜所用,若放屋子里,要不了半个时辰,便能将人呛出去。”山水无奈地告诉公子,若石碳能取暖,这密州的碳价就不会涨那么厉害了。
这倒是,煤炭不充分燃烧就会释放一氧化碳还有二氧化硫这些有害气体……
“这样,我画一个炉子,你让人按这个办法在屋里用土堆一个炉子,上边要有烟囱,连到屋外……”
“这煤炉修起来快,用起来方便,先将用木柴将就用几天,然后,你让铁匠给我铸个这东西……”赵虎头拿出两张结构图。
“这是什么?”
“做蜂窝煤用的,回头你就知道了,快去!”
看山水走远,赵虎头不由得垮下脸来。
我还是个三岁孩子啊!这基建来得,是不是太早了些?
第13章 论杀伤力
大雪方过,七里坡山腰的一块空地上,有一间五六十平的大屋,窗户的糊纸已被大风吹破,其中,一个用青砖堆砌的火堆旁,围坐着许多年纪不一的孩童,正目光闪亮地听着一个小孩讲故事。
“……石头让罐子的水面慢慢涨起来,乌鸦就这样喝到了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遇到困难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等死,这样才能找到生机。”
赵虎头伸手接过山水递来的热水,看着那些期待目光的孩子,残忍道:“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
孩子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还有小孩大声嚷嚷着让他再讲一个。
坐师王洋轻咳了一声,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一下众小孩。
于是下方瞬间无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王师可是有生杀大权的,且不说他手上的戒尺,哪怕凶了他们一句,回头让周围的大小耳报神们传到家里,那父母就能当场一通乱杀,把他们提溜过来让老师饶恕。
山水轻笑道:“公子,我们出去看看吧。”
赵虎头点点头,裹好了羊裘,走出房间,顿时一阵大风吹过,让他洁白色小脸被冻的一僵,大雪刚过,雪化的时候,正是最冷的时候。
书斋之外,有一片较大的平地,其用树枝和稻草搭了一些简陋的窝棚,还有一些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