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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就是桑桑,上次好端端的人被悄无声息的带走就够让他短命了,这次要再出什么意外,他非活剐了王同贤不可。
王管家自从桑公子不见那事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就差把头主动摘下来了,看着身边的老伙计都被遣走,自己告老的包袱也收拾好了。结果大人不光没让他走,桑公子也回来了。
他那张脸笑得和哭了似的,桑公子是回来了,可他不光没第一时间看到他,还让桑公子在后院扫了半个月的地!
老天爷,大人还留着他就怪了。
可段景不光留着他,桑公子回来后,大人还给他和带桑公子回来的管事一起升了官。
成了大管家的王同贤每天都怀疑大人要捧杀他,每天办事都如履薄冰,看见那个管事就绕道走。
这次大人出差,他王同贤查完了府里下人的户薄,里里外外把府里打着灯笼看了个遍,就差把米缸倒过来了。
段景也增派了两队侍卫在府内定点巡逻,桑枕的身边,不说八双眼,四双总有了。
段景心里还在盘算着是不是该给桑桑买个戏班子回来解解闷,旁边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夫君,你这次去做什么?”他想要关心夫君的工作,主动开口问道。
“肃清政风,体察民情。”把贪官抓一抓,顺便把六爷的人也带走。
桑枕又问,体察民情是和农民一起种地吗?
段景说:“差不多吧。”
看收成和下地可差太多了。
桑枕闻言叹了一口气,段景不解,问他怎么了。
桑枕慢慢地说:“你那时下狱的时候,我就想着,等你出来,我们就回乡下,你种地,我给你洗衣烧饭。”
段景回忆了一下,不由得笑了。
他和桑桑第一次见面时,似乎他也说自己会烧饭,会给自己暖被窝,还会给自己生孩子。
现在桑桑真的在被窝里躺着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是他们的孩子。
“你要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就好了。”桑枕闷闷地说,这样的话,他也不必为了夫君有掉脑袋的可能而担惊受怕。
他可以挎着篮子去街上买菜,回来烧一锅香喷喷的汤,家里养着一条狗,或许还有一只下蛋的鸡。
过节的时候,他就和夫君出去,可以拿着一袋栗子边吃边走,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要是我们有下辈子,说不定就是普通人家了。”桑枕很相信这些因果缘分的论调。
段景将这个宝贝搂在怀里,想了想,回答道。
“下辈子你家爷也会走这条道的。”
“为什么?”
生在普通人家,一条命攥在天手里,老天爷不下雨,皇帝不批粮,天就塌了。
有多少农民被天灾饿死,就有多少农民被重税压死。
生在官家,命也攥在天手里,一道旨能把你捧到天上;也能把你踩到泥里,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他现在不是一条命了,他身上背着无数人的命,有贪官污吏的命,也有其株连的几族无辜之人的命;有十恶不赦之人的命,也有政治牺牲品的命。
这些人,有的是由他直接或间接下令处死的,有的可能只是连环交锋中被误伤的一环。
可谁能说这些人可怜,那些因为重税重工而家破人亡的百姓,在官情纸薄的阴私交易中被打落的,腰杆比家室硬的正直新官也可怜。
段景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如果要有人来攥着这些命,他要出来。
有些命如琼花却易折,有些命如苇草般低贱却坚韧。
他离不开这个风谲云诡的朝堂,他的桑桑只能在他的后宅被圈养着,不能做普通人家洗衣烧饭的新娘。
第64章 小别
段景到江浙后,零零总总又有几辆府里的马车随着到了落脚的驿站,段景没带这么多东西,卸下货来一看,居然都是桑桑后来叫的。
除了避暑的丸子,头疼发热的膏药,跌打扭伤的药油,家里的炒的茶叶,晾的火腿,还有给他做的长褂和布鞋,内衫也做了不少,居然还有亵裤。
幸亏没让下人在外面开了箱子清点……
他又不是没衣服穿,也不知桑桑什么时候做了这么一大摞。
段景让人把火腿和茶叶卸下来,让侍卫分别领下去给随行的车夫和官员分分,这么多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总不能到时候再叫车拉回去。
几个监察御史得了茶叶和火腿,晚上就下饭吃了。丞相这还是第一回 赏这种东西,够稀奇的。
等他们看完卷宗,写完折子,驿站的饭早就凉了,汤泡火腿也不错,这都是好东西。
李庆和范烨这次是一道来的,当年还是李庆邀段景去的合欢楼,那时候两人一个五品一个二品,那时候他就暗叹这小子官运好,后来一年光景,人家不光当上了丞相,还娶了合欢楼一个打下手的小厮当夫人。
虽然不知这桑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当初要是没有自己,两人也不能碰面不是,说起来,我还是段家半个媒人。
他当年拎不清楚,一开始站太子,后来看情势不对想投到三爷那边去,又怕人家骂他骨头轻,最后干脆中立才保住了官职。
肃清朝廷时他还隐约有过担心,后来看段景立住了他才放心。
“哎,听说段大人那马车一卸货。”
范烨刚被提起来,什么都想插上一嘴,驿站不比城里,段景又不准官员此行饮酒,范烨有心与李庆攀谈,冲他开口道。
“好家伙,全是些零碎玩意,听说还有香囊。”段大人新得妻室,这都几个月了,两人还真是如胶似漆啊。
不过怎么总送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也太直白了。
李庆嗯了一声,心想真是个蠢货,板着脸教训道:“丞相和夫人感情好,不是你我议论之事,范兄早歇了吧。”
……呵呵,真当我愿意理你。
段景到江浙后,命各地一年的赋税收入统一上报后,从下到上开始查政绩功过。
小官往往是要在地方上干一辈子,不查清楚,就是地方最大的祸患。他不看德行推举,那东西不是百姓的口碑,口碑也算不得什么数,人人都想要好名声,可有些真正的好官,都不被百姓知道。
官职太小了,一辈子默默无闻。
草芥无好风,送不上青云。
他要把真正为民的官员提上去,就要从底下查,江浙富商巨贾沆瀣一气,官员也不见得干净,底层的官员被压榨至此,若这时还能有几分良知,就是可用之材。
江浙有四宗五门,新近又出了个清嵩门,有人传是大将军明祺的门派,正是临近开宗门的时候,旁门左道为了招弟子真是什么都能编出来。
他听着座下的官员汇报着民情,闻言放下茶杯咳了一声,县令以为大人要说话,赶紧停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