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9


,王滇正提笔写着信,门忽然被敲响。

“进。”

长利进来同他讲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公子,北梁一个月前接东辰使者,使者带了一千金‘年礼’接走了玥俪公主,北梁婉拒了东辰联合攻打楼烦的提议,东辰皇帝申尧知道后大怒;半月前梁帝取消了年终礼宴直接放了十五日年假;原定皇后人选谈九小姐外出失踪,封后大典不了了之;北梁太傅闻宗于昨夜子时病逝。”

“闻太傅去世了?”王滇笔锋一顿,抬头看向长利。

“是,据说是前几日跌了一跤。”长利道:“临终前梁帝曾同他长谈,但具体内容无人得知。”

“昨日子时?”王滇放下了笔。

二十九梁烨走的,除夕晚上便到了大都,就算他会轻功也不可能这么快——王滇皱了皱眉,觉得离谱,但又忍不住怀疑是有人假扮梁烨。

“公子?”长利见他走神,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劳烦你跑一趟,去南赵皇宫递封拜帖。”王滇将写好的拜帖折好,递给他。

长利双手接过,“是,属下去去便回。”

王滇神色逐渐凝重下来,梁烨走得太过匆忙,想来就是因为闻宗去世,闻宗身体向来康健,王滇以为他少说得活个百十来岁,却不想走得如此突然。

闻宗历经三朝而不衰,他这一死,背后庞大的利益根系复杂盘桓,朝堂必然震荡,又是在楼烦和东辰开战的节骨眼上……梁烨在朝中处境怕是更举步维艰。

不等他再想,长盈便带着楚庚匆匆赶来,王滇上前迎接,却见楚庚脚步急促,上来便攥住了王滇的胳膊,面色焦急道:“仲清,大事不好,楼烦怕是要与东辰讲和。”

王滇脸色一变,抓住他便大步往外走,“长盈,套马车!”

“仲清,仲清!咱们这是要去何处?”楚庚被他拖着快步往前走。

“去见赵帝。”王滇将他推上了马车,“你且说你为何如此推断。”

“我先是在江南买马时听闻马贩抱怨马价粮草贵,又有人说东辰那边便宜许多,市面上忽然多了许多上等良驹,是从官营处私流出来的,东辰地界草场罕见,马匹都是自南赵楼烦大梁而来,如今南赵马价贵,大梁更不用提,那必然只能是楼烦处得来,楼烦靠着马匹赚钱,若还要打仗自然不可能再给东辰……”楚庚快速道:“而且我虽长盈侠士来时,闻听东辰使者即将抵达南赵京城——哎!仲清!”

王滇一把将他从马车里拽了出来,“会骑马吗?”

“会、略会一些。”楚庚道:“我在国子监学过。”

“那就好。”王滇直接换了三匹快马,“楚意远,你自诩空有抱负不逢时,现在时机来了。”

楚庚翻身上马,道:“仲清也觉得楼烦和东辰可能会联兵攻梁?”

“不是可能,是一定。”王滇攥紧了缰绳,“你若能随我说服赵帝出兵助梁,来日大梁朝堂必有你一席之地!”

楚庚朗声道:“就凭仲清你今日信我,楚庚万死不辞!”

“驾!”

第116章 风雨

东辰第十六郡, 西北。

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骑在马上,红缨长枪上的血还未滴落,他猛地拧头看向前来颁旨的太监, 锋利的眉眼尽是煞气, “讲和?凭什么讲和?”

来颁旨的太监被他瞪得双腿打软, 毕竟杀神将军的名号不是凭空取的,他强装镇定道:“虞将军, 是、是陛下的旨意。”

他打开圣旨要宣, 虞破虏丝毫没有跪地听旨的意思,他攥紧了手中长枪,却被旁边一名副官一把扣住了枪身,低声劝道:“将军, 不可。”

“再有五日, 便可直取王庭!”虞破虏冷声道:“难道朝中那群庸货都忘了当年怎么被那群鞑子压着打了?再让他们逼到皇都宫门割地和亲!?”

“将军哎……”宣旨的太监急得愁眉苦脸,手中的圣旨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副官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红缨长枪被用力一掷,深深地插进了冰冷的土地里, 裂开的缝隙蔓延到了太监脚下, 仿佛无声的威胁。

虞破虏黑着脸翻身下马, 披风一甩单膝抱拳跪地,冷喝道:“末将虞破虏接旨。”

太监满头大汗, 哆嗦着手打开了圣旨。

——

“话虽如此, 东辰可是有名将虞破虏和寇无垢。”林渊坐在副位微微笑道:“北梁除了焦文柏老将军可堪一战, 还有何将可出?”

“焦将军老矣, 苦守云水已是艰难, 梁帝恐怕也不忍其舟车劳顿往北疆之地。”他的同僚温流芳就没他这么温和了, 上来就直戳心窝子。

王滇来的时机不巧, 赵岐手底下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出名,一个比一个难缠,两个伶牙俐齿的才子一唱一和,战斗力简直逆天。

“二位大人此言差矣,我大梁从来就不缺将帅之才,若真要论起来,咱们一南一北不遑多让。”楚庚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机智地将话题扯了回来,“任他虞破虏和寇无垢再厉害,东辰皇帝向来重文轻武,且不说真派双将,单观楼烦和东辰一战,虞破虏处处受自家皇帝掣肘,原本痛快漂亮的仗打得多让人憋屈诸位有目共睹,东辰和楼烦联合,由敌化友,必生嫌隙。”

虞破虏后边的皇帝老子不给信任,又是和死对头联合出兵,任他战神附体,也难打。

“若真按这位小楚大人所言,那你们大梁自己打便可,何必非要拉上我们赵国?”温流芳生了双细长的狐狸眼,未语三分笑,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顶不留情面。

楚庚面带愠色,王滇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接过了话茬。

“温大人,现在的形势是楼烦东辰联手,矛头最终对准谁尚不好说。”王滇微微笑道:“战场上局势变幻莫测,今天是敌人,明天说不定就是朋友,就像楼烦和东辰,您说对不对?”

如果南赵不出兵相助,北梁就敢联合楼烦和东辰一块攻赵,两国攻梁是攻,三国揍赵也是揍,谁都别想落着好,南赵敢冷眼旁观,北梁就敢拉你下水。

温流芳和林渊一听此话果然脸色有些难看。

王滇说得这话属实不算客气,锋芒毕露,但毕竟是在别人家的主场上,势必要谦逊一些,他又淡然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毕竟是来谈合作的,梁帝非无情,赵国陛下也非短视,不管梁还是赵,被东辰盯上那便是唇亡齿寒,长远来看只有合力反抗才是正途,陛下,您说是也不是?”

赵岐虽然同他私交甚笃,但这毕竟是要动干戈的大事,笑道:“兵者乃国之大事,王大人,您确定您的想法就是梁帝的想法?”

这是在质疑王滇以何身份在谈。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