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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人示意,然后将双手围在嘴边,试图将自己的声音放大。

但很显然,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人开始不断的挥舞双手,她不敢离开篮球框下,即便篮球框根本不能给她提供任何庇护。

闲乘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女人之前示意的方向正好是宿舍楼。

他记得监控宿舍楼的显示屏在哪儿,几步就走了过去。

好在宿舍的摄像头安装在走廊上,没有被雨水遮蔽,闲乘月能看清站在走廊上的几个人。

他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看出这几个都是任务者。

他们正看着女人的方向,嘴唇张张合合,表情都很平静。

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是这个位面的原住民——原住民在这个时间是绝对不会自愿出去的。

应该也是任务者。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这群人骗出去的,只为了给他们提供情报。

闲乘月确定之后就回到了原本的显示屏前,女人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动了,她蹲在地上,竭力抱住自己,大雨倾盆,她甚至抬不起头。

雨越来越大,显示屏里的画面也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人影。

闲乘月站在显示屏前,几乎是屏息看着画面。

这大概是来这儿这么久,能得到的最重要的线索。

那道人影越来越低矮,应该是趴下了,这样的雨砸在人身上不比冰雹轻多少。

女人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她在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妄图能从这恐怖的雨里得到一丝生机。

过了两分钟,女人的身体已经不在起伏,哪怕闲乘月的眼力再好此时也看不出来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但很快,另一道影子出现了。

在漫天的大雨中,闲乘月看不清那道影子到底是什么,但他能看出来那不是人。

它大约有三米高,飘在半空中,正缓慢的接近女人。

摄像头距离女人并不远,但闲乘月只能看到这么多,那些待在宿舍楼里的任务者现在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

费尽心思,结果给别人做了嫁衣。

闲乘月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那道影子慢慢变窄,它漂浮在女人上空,从摄像头的角度看,那道影子变得像被子一样扁平,它覆盖在了女人身上,像是一个令人恶心的拥抱,它把女人完全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两道影子很快变成了一道。

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变得格外巨大,几乎像是一个小山包。

但很快,小山包慢慢收紧,慢慢变小。

雨停的时候,那座小山包消失的无影无踪,女人也不见了。

她消失了。

消失的没有任何痕迹。

闲乘月走到之前的显示屏面前,那几个任务者此刻很着急,他们紧皱着眉头不断说着什么。

估计是气急了,好不容易骗了个人出去,结果他们却什么都没看见。

之后他们估计是骗不到人了。

闲乘月揉了揉眉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闲乘月觉得那道影子不是来杀人的。

正相反,他觉得那道影子是来救人的,用拥抱的姿态,想要把被大雨蹂躏的人救走。

虽然它并不像人。

闲乘月面无表情的敲击着自己的手背。

他有个念头,需要更多的线索来佐证。

可能要死几个人。

闲乘月双眼微阖,他记得刚刚那几个人的脸,暂时应该不会忘。

第124章 诡异传说

雨歇风停, 阴暗的宿舍内,几人围坐在床边不发一言。

“什么都看不到。”低着头的男人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氛围,他说话时不自主的啃咬下唇, 咬破了一个口子都没有察觉到痛。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

男人喃喃自语道:“我劝过你们,那么大的雨,就算真有什么消息也传不回来,她敢去,我们能去近距离看吗?看了还能回来吗?”

他的语速很快, 越说声音却越大,眼眶微微泛红:“我早说了不该让她去!”

“闭嘴吧!”站着的男人手背上有骷髅纹身, 他冷笑道, “你现在说这个什么意思?她的死跟你无关了是不是?那你怎么不拦住她?不让她别去?不就是想着有了好处你照拿,她死了是我们的错吗?!”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 别吵了。”微胖的小伙子安抚道, “都已经这样了,不如想想之后怎么办, 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吧?咱们现在不也知道下雨不能出去的原因了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强。”

屋内的四人都不说话。

“我知道有几个任务者住在哪些宿舍。”纹身男忽然说,“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交换线索。”

小伙子小声问:“他们会同意吗?我看大家都想把自己得到的线索藏得再深一点。”

交换线索?他们有什么能交换的?死了一个人,得到了一个大雨会让人死亡的线索——如果这也能算作线索的话。

众人看着纹身男, 纹身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得到的线索真的能拿去交换吗?那该是多蠢的傻子才愿意?能待在这儿的能有几个傻子?早在最开始找宿舍的时候就死在路上了。

纹身男冷笑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线索, 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 既然这样凭什么不能做交易?至于彼此的线索对对方有没有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几人互相看看, 都清楚纹身男的意思——他们这边死了一个人, 算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有这个筹码, 起码别人会认为他们靠这条人命得到了重要信息。

他们不是去交换线索, 而是去诈骗。

可没有一个人反对,道德只有在现实世界才有用,在这里,道德就是枷锁。

纹身男冷眼扫过这三人,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闲哥怎么还没回来?”陈兰站在走廊上,她遥望着厂房的方向。

宿砚站在她身旁,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抿唇道:“他有他的用意。”

陈兰古怪的看了宿砚一眼:“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担心闲哥?之前还表现得那么亲密。”

在她看来,宿砚就和想抱闲乘月大腿的人没有什么两样,该表忠心的时候戏比谁都足,但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背叛和逃避才是主旋律。

宿砚没有反驳,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陈兰理解他。

只要他足够理解闲乘月就够了。

闲乘月不是个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人,他担心闲乘月,但这是他的事,闲乘月就算知道,也只会说:“下次不用这么担心。”

闲乘月做出了决定,别人要么听从,要么就只能看着。

宿砚为此倾心,于是所以因此得来的担忧的痛苦,也只能他自己品尝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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