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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砚倒是很中肯地说:“医学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弯路也很常见,以前西医做手术,一台手术包括病人在内死了三个人。”

闲乘月:“三个病人?”

“不是。”宿砚轻咳了一声,还是很严肃地说,“十九世纪的时候,外科手术刚刚发展起来,有位医生用快刀做噱头,二十八秒就能做完截肢手术。”

“那时候开刀做手术能卖门票,台上人做手术,台下观众看。”

“结果他手术做得太快,切了护士的手指,护士出血过多死亡,病人也因为感染死亡,台下有个观众被吓得心脏病发死亡。”

“判断一个外科医生能力如何,就是看他手术时长,做手术跟弄马戏团似的,也挺荒诞。”

宿砚:“所以切除额叶手术能拿诺贝尔奖也正常,毕竟在当时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病人家属宁愿照顾一个瘫痪的傻子,也不想照顾一个有攻击欲望的疯子,怪不了谁。”

“还有更可笑的治疗方法,高温治疗和低温治疗,水治疗。”宿砚耸肩。

闲乘月:“你知道的挺多。”

宿砚摸了摸鼻头:“我读书不行,以前上学的时候不学无术,看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倒也学到了点什么。”

闲乘月不懂这些,他上学的时候没时间看课外书,电视剧电影也不怎么看,纪录片动辄两个小时起步,他也没空,大学了又要出去兼职,毕业之后忙着工作挣钱。

如果不是因为没钱,闲乘月当年还是很想考研的。

他大学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就是考研然后出国,回国后直接进了全国五十强的企业,刚入职年薪就是二十六万,并且是拿十三个月的月薪。

还有各种隐形福利。

但更多同学现在要么考公,要么还在家里蹲。

闲乘月偶尔能看到以前加的小群里有人诉苦,辛苦学习十多年,毕业之后拿的工资却和比自己学历低很多的没什么区别,心里受不了落差,当家里蹲一当就是四五年。

蹲得时间越长,越不敢出去找工作。

读书的时候,成绩就是社会判定一个学生是否优秀的标准,读书好就是成功的,父母到哪儿去都有面子,老师也更偏爱好学生。

每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在读书的过程中都是被肯定的。

然而等出身社会,评判标准就变了,判定一个人优秀的标准成了收入。

阳春白雪成了曲高和寡。

所以他们的心态就崩了。

读书的时候是成功者,一毕业成了失败者。

谁受得了这个落差?

闲乘月当年是不得不去工作挣钱,否则他估计也不会比同学心态好多少。

毕竟他刚毕业,找对口工作的时候,对方给的底薪是三千二。

正式员工的底薪是三千二,一线城市,这个收入即便是在当年也很低。

并且他还没得选,因为人家不缺想来工作的应届生,但应届生缺这个对口工作。

外面排队等着面试的人多了去了。

闲乘月第一次关心宿砚的私事:“你大学在哪个学校读的?”

宿砚:“去国外读的,国内的好大学上不了,去砸了个国外名校的名额,国内也不是不能砸,主要是国外砸起来更简单,速度更快。”

闲乘月:“……”

也是,他以前听说有钱人给学校捐一栋楼就把孩子塞进去了。

毕竟学校有时候也缺钱。

就算再有人捐十几栋楼,十几个学生而已,几万人的学校又不是容不下。

宿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闲哥,你是不是想继续去读书?”

闲乘月没回答。

他想,但没机会了。

第57章 逃离疯人院

饭后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厕所也没几个人来,偶尔有人进来也很快去了隔间,疯人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牢房差不多, 病人跟犯人一样,也没有人身自由。

闲乘月和宿砚也只在厕所待了十分钟,就在他们要出去的时候,一位勉强算是熟人的病人走了进来。

安德烈一看到闲乘月脸上就带笑,愉悦的心情根本掩饰不住, 他像是一只问道鱼腥味的猫,小跑到闲乘月面前, 直接无视了站在闲乘月身旁的宿砚。

“我在外面没找到你。”他的声音里有些委屈, 但很快打起了精神,眼睛看向隔断间“进去吧。”

闲乘月面带疏离微笑的拒绝道:“我现在没有那种想法。”

安德烈垂下眼眸,看起来异常萧索落寞, 像是个受了批评的孩子。

闲乘月:“你是从其它医院转过来的?”

安德烈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外地转院过来的。”

他十七岁就进了疯人院, 现在已经二十五了,等于他度过了八年的封闭式生活。

没有正常的社交, 也没有读书,虽然二十五了,但心智估计还是停留在十七八岁。

人的心理年龄跟生理没有一点关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也是因为他们不得不提早进入社会, 背负责任,跟成人打交道。

闲乘月的心软了一点:“出去吧, 以后你也别约其他人, 被发现了又要受罚。”

哪里聊到安德烈对“其他人”还很嫌弃:“他们我看不上。”

“歪瓜裂枣。”安德烈一反之前在闲乘月面前温和礼貌的样子, 忽然一脸冷漠地说, “还有那些护士,看到好看的男人她们也跟我抢。”

“女人死光了最好。”安德烈的脸部肌肉开始颤动。

闲乘月打断他:“护士没过来。”

安德烈狐疑地看了眼闲乘月:“你长得这么好看,她们肯定会找你。”

他兴奋起来,双手无法自控的摆动,手舞足蹈道:“那又怎么样!你是同性恋!你喜欢男人!你才看不上她们!”

“闲哥,该出去了。”宿砚嘴角带着微笑,目光却像要杀人一样凶狠。

安德烈这才发现了宿砚,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还不等闲乘月反应,安德烈就扑向了宿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好男人身边都有你这种贱人!”安德烈想去拉扯宿砚的头发,宿砚往后退了一步,但安德烈却没有停,他张牙舞爪,拼命往宿砚身上扑。

安德烈怒吼道:“乔尔喜欢我!他喜欢我!你勾引他!你还在学校里说我是同性恋!”

“你也是!你也是同性恋!他们怎么不把你抓进来!”

宿砚忍无可忍,一脚踹到了安德烈的腹部。

于是安德烈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踹飞了两米远。

宿砚也不想跟他纠缠,他刚收了腿就对闲乘月说:“闲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激动,他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同性恋是一码事,但对异性和跟自己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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