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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了。
闲乘月继续看着阴云。
屋子里的人慢慢醒来,梁舒和谢悠敏跟她们的另外两个同伴结伴出来,他们还要再磨一天黄豆,明天才能拿到绿豆糕。
他们依旧没有在院子里多停留,甚至没有去打水洗脸,直接冲去了磨坊。
赵峰那边只剩下三个人,年轻男生紧紧跟在蒋忠旭身边,赵峰一脸阴郁,看向宿砚的目光格外阴狠。
连闲乘月都察觉到了。
闲乘月看了眼宿砚。
宿砚就像知道闲乘月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地说:“赵哥觉得是我把你抢走了。”
“赵哥觉得没有我,他就能跟你在一个组。”宿砚勾出一个苦涩地笑容幅度,“赵哥人挺好的,就是钻了牛角尖,要是有机会,我想能帮就帮帮他。”
闲乘月看了眼宿砚。
这样的圣父,他第一次见。
很可以晒成人干送进画框裱起来挂在墙上。
但闲乘月不反感。
“想帮就帮。”闲乘月揉了揉太阳穴。
宿砚的苦笑僵在脸上,不对啊,正常来说闲乘月不该说“不要付出无谓的善心”吗?又或者说“别把其他人的命看在眼里”。
然后闲乘月就不会多看赵峰一眼了。
宿砚:“好,闲哥放心吧。”
闲乘月莫名的看了宿砚一眼。
跟他无关的事,他为什么要放心?
“闲哥,砚哥,我们今天去哪儿?”林敏从房间了出来,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都听闲乘月的。
闲乘月:“今天休息。”
林敏:“……可是鸡……”
闲乘月:“会有的。”
林敏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点点头:“那我去洗脸。”
屋里的孙昊在林敏离开院子之后也终于走了出来,他还是那副愤世嫉俗,一点就炸的样子,他也不跟闲乘月他们打招呼,独自离开了院子。
孙昊咬着牙走出去,他现在不想死了——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觉得他才能找到鸡。
那两个人都围着闲乘月转,闲乘月不也没找到鸡吗?
等他找到了鸡,他们就该围着他转了。
他们都看不起他,昨天竟然真的没叫他一起出去,林敏也只问了他两声,凭什么?!
在外面被人瞧不起,来了这个鬼地方还被人瞧不起?!
孙昊独自走在乡间的路上,看到一群村民正在往井的方向走,他想也不想地冲过去。
他拦住他们。
村民们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事?”
“我们忙着去打水呢。”
“要浇地,快让开。”
此时的村民看起来质朴纯真,孙昊脑子一热,大声问道:“你们谁家养鸡了?”
村民们互相看看:“我们村已经很久不养鸡了。”
“人吃的粮食都不多,哪儿有喂给畜生的。”
“你们想吃鸡?那得去镇上买,镇上才有人卖。”
“我记得一只鸡得花一元才买的到,一斤大米才二十文呢!”
孙昊被他们吵得脑袋胀痛,双眼通红,他大吼:“你们是不是把鸡藏起来了?!”
刚刚还说个不停的村民们忽然安静。
他们脸上的表情消失,无数双眼睛盯着站在面前的孙昊。
~
宿砚在绿茶的道路上刚刚迈出不成熟的第一步。
第8章 荒村祭祀
以前读书的时候,孙昊总坐在最后一排,他成绩不好,又不会玩,好学生不带他,“坏学生”也不带他,体育课打篮球,他从来没上过场,人人眼里都没有他。
他身上从没有什么值得被称道的东西,但他从不习惯被忽视。
他爱看小说,最爱看废柴男主被欺负,然后忽然爆发,打脸所有人的情节。
似乎小说里的男主角就是他,他也确信他有没被挖掘出来的才华,恨不得有人给他甩个脸,他就立马大喊一声“莫欺少年穷!”。
他总是憋着一股要一鸣惊人的劲,刚来这里的时候恐惧击倒了他,等他习惯了之后,那股劲又冒了出来。
闲乘月的漠视,宿砚的无视,以及林敏毫无关心的询问,就像是一把把捅进他心脏的刀。
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要他们后悔!
可是现在……
孙昊的双腿在发抖,他甚至闻不到自己下半身传来的尿骚味。
刚刚还说个不停的村民们看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村民们的眼里没有神光,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去,从“人”变成了“鬼”。
“你说什么?!”村民们忽然又大吼起来。
孙昊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突然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毕现,细瘦的手臂突然暴出奇怪的肌肉,上面爬满了蚯蚓一样的筋,密密麻麻。
“谁会把鸡藏起来!”
“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杀了他!”
“杀了他!”
孙昊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动不了腿,别说跑,甚至连走都做不到。
村民手里的锄头高高举起,明明是阴天,却还是泛着寒光。
孙昊跌坐到地上,翻转了身体想要往后爬。
“你的锄头太钝啦!脑袋没砍下来。”
“骨头都没砍成两截,人还活着呢,你试试我这把。”
孙昊还没死,他瞪大眼睛,只觉得脖子钝痛,那痛让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已经分了家,他死死地瞪着前方,瞪着院子的方向。
他不该出来……他马上就要升大三了,他还有很多时间,他还没做到一鸣惊人,他……
“你这把好,骨头砍断了。”
“就是还连着一点皮。”
村民们看着孙昊的尸体,然后笑嘻嘻地迈过去,原本还有点皮让头跟脖子连在一起,但在踩踏之后,孙昊的头顺着村民的脚,一路向前滚去。
当天太阳落山之前孙昊没有回院子。
“出事了吗?”林敏一直往外看,但一直没等到孙昊。
她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紧张的看到院门外有一个身影就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看。
她不喜欢孙昊,因为孙昊脾气差,在这种情况下都耍脾气。
可她也不希望孙昊有事,毕竟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毕竟说过话,毕竟都是莫名其妙来到这的人。
直到梁舒他们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叠绿豆糕进来,直到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孙昊都没有回来。
林敏缩在墙角,害怕的捂着嘴哭。
她哭累了,但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流,没入了枕头。
等林敏终于入睡之后,闲乘月才离开屋子,这次宿砚没有偷偷摸摸跟上,光明正大的跟在了闲乘月身后,离开院子之后,宿砚才问:“闲哥,你觉得孙昊是不是死了?”
闲乘月脚步没停,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