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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余的心情忽然轻松许多,他点头称是。
“葳蕤……”沉默一瞬,他再次开口道,“天水阁覆灭后,你有何打算?”
太上葳蕤抬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燕愁余的目光有些游移:“我是说,倘若你没有旁的事,愿不愿意同我回沂蒙看一看……”
“我几位师父都想见一见你,毕竟你是霄云师伯的女儿……沂蒙虽然终年风雪,但还是有不少有趣的地方……”
“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等你有余暇……”
燕愁余好像很是紧张,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太上葳蕤安静听着,嘴边多了几许浅淡笑意,她答:“好。”
话音落下,燕愁余倏地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脸上,四目相对,他在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她看着他,眼中只有他。
或许是一切恰到好处,燕愁余只觉得头脑一热,忽地开口道:“葳蕤,我们成亲吧!”
听到这句话,太上葳蕤眼中闪过一瞬怔然,她没想到燕愁余会突然这么说。
但抬眸对上少年赤忱目光,她哑然失笑,回道:“好。”
燕愁余从来对她都是不同的,多了一世记忆,太上葳蕤很难有寻常少年人一般热烈的爱恨,但她是欢喜燕愁余的,她从不讳言这一点。
若非欢喜,又怎么会容他肆意亲近,又怎么会牵念挂心。
其实燕愁余在问出这句话时,心中便有些懊悔自己的唐突,他应该找个更郑重的场合才是。
直到听见太上葳蕤的答案,他脑中瞬间化为一片空白,再顾不得别的念头。
“你答应了?”燕愁余喃喃问道。
太上葳蕤看着他:“难道你希望我不答应?”
“自然不是!”燕愁余眼中现出熠熠神光,他环住太上葳蕤的腰,只是微微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像个莽撞少年。“你答应我了!”
太上葳蕤待在他怀中,看着他纯然欢喜的样子,笑意深了些许。
门外,余紫嫣猛地停住脚步,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她识趣地转身,左右也不是什么急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搅扰尊上了。
第195章
开春之时, 青鱼经一冬休养生息,大军向北进发,所过郡城望风而降, 目标似直指天水阁。
消息传到清溪,引发一片动荡。
“青鱼一动,清溪便也不能置身事外。”静室之中, 越重霄抬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神情有些肃然。
在他面前,青年以轻纱覆眼, 一身素衣白袍, 有超然世外之姿,正是容洵门下二弟子, 越重霄的师兄, 商白鲤。
说来好笑, 容洵门下五名弟子, 除了商白鲤和行三的越重霄,其余三人, 竟是已经因种种缘由, 都脱离他门下。
“罗浮教有意重临苍栖州, 自然不能落于妖尊之后。”商白鲤开口, 声如钟磬, 让人过耳难忘。
他的年纪比之太上葳蕤, 本要大上几岁, 不过因入门较她迟了, 便也要称其一声师姐。
商白鲤天生目盲,却于音律一道天赋异禀,得容洵青眼, 将其带回镜明宗,收为弟子。
当日容洵收太上葳蕤为弟子,是因容玦所求。
容玦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前往天水阁,留他在清溪随祖父长大,容洵也常将他接往镜明宗小住,叔侄二人情同父子。
容玦很少向容洵求过什么,是以当他提出,希望叔父收自己身边剑奴为徒时,容洵也没有立刻拒绝。
后来又得知太上葳蕤受寒毒之苦,心中怜悯,这才收归门下,以灵力助其缓解发作时的痛苦。
在世人眼中,以太上葳蕤彼时低劣资质,能成为镜明宗掌教的弟子,实在是受了天大的恩情。
便是容洵自己,在不明真相时,也是如此以为。
在这样的恩情下,他对太上葳蕤的忽略又算得什么,何况以她资质,也注定不堪造就。
因此,商白鲤才是容洵收下,足以承继道统的弟子。
商白鲤性情清冷,常年独居在镜明宗一处孤岛上,这么多年来,镜明宗内也只有越重霄会不时上门拜访。
“真没想到,北域妖尊,竟然与当初遁入十万大山的大师姐,是同一人。”
越重霄便在当日随容洵驰援悬陵的修士中,自然也认出了太上葳蕤,作为知晓当年一二内情的人,他心中难免唏嘘。
无论如何,容家的确亏欠了这位大师姐……不,或许该称她妖尊才是,前日重伤容玦的那一箭也证明,昔日旧事,她并未忘怀。
十年过去,越重霄对于太上葳蕤的印象已经很是模糊了,但想到未来可能站在对立一方,心情不免还是有些复杂。
太上葳蕤没入十万大山后便失了踪迹,谁能想到她再出现之时,已经成为了一举搅乱西南局势,令天水阁全线溃败的妖尊。
“世间之事,本就无常。”商白鲤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似乎并未为越重霄带来的消息意外。
越重霄叹了一声,也没有再就此多说什么。
“此次讨伐天水阁,师兄可有打算前去?”他转开话题,问道。
商白鲤微微颔首:“如此盛事,自不能错过。”
能亲眼见证一州霸主的衰落,自然是不可错过的盛事。
越重霄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的确是盛事。”
苍栖州无数仙门世家都活在天水阁的阴影中,而今,这座高山终于是摇摇欲坠。
窗外,飞鸟掠过湖面,水波漾开,留下一圈又一圈涟漪。
镜花岛内,赵立盘腿坐在山石上,左顾右盼,很有些焦躁。
终于,瘦弱青年鬼鬼祟祟地靠近,见了他,赵立迫不及待地开口:“怎么样?”
青年得意道:“师兄,我办事,你就放心好了。”
说着,他将令牌取出,交到赵立手中。
此行远征天水阁,便要以此令为证,才能加入远征队伍。
以赵立的身份,想得来令牌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奈何他父亲不允。
赵立是幼子,赵父向来对他没有太高的期望,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别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乱子来。
因此,当清溪准备出兵之时,赵父全然不打算带上这个儿子,反而勒令他留在镜明宗。
远征天水阁固然是建立功绩声名的好机会,但同样也随时面临着会丢了性命的风险。
赵父从未期许过赵立能干成什么大事,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便好。
可惜赵立不愿意。
即便过了十年,他还是将那个雨夜记得清清楚楚。
从那时起,赵立便不想再做个纨绔。
赵父自然是不知道赵立这番心思的,身为家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