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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泽,有太上霄云留下的灵力相护,即便容玦不将她带走,她也不会有事。

而以她无垢之体的资质,就算要入天衍宗为弟子也并非不可能。

但最后,太上葳蕤做了镜明宗名不副实的大师姐,还要为容洵为寒毒之苦感恩戴德,可她身上幽冥寒毒,本就是因容氏而来。

他们怎么敢如此?

“应前辈!”容洵开口道,“少虞之事,是我未曾管教好玦儿,前辈要怪罪,只管寻我便是!”

应如是轻笑一声,抬起刀:“容掌门说得是。”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破空声响起,容洵想躲,但已经来之不及。刀鞘重重拍在他心口,巨力袭来,即便以他洞虚修为,也无法稳住身形,只能狼狈地向后退去。

“敢问容掌门,”应如是在他耳边冷声道,“你既将我师侄收为首徒,可曾尽心教导?”

“因她曾为容氏家奴之故,你将门中俗务尽数交给她打理,云游在外,倒是逍遥得很。”

太上葳蕤曾为容玦身边的剑奴,自是从小就被教导如何打理俗务。

“你镜明宗内,可有长老会令自己门下年纪尚幼的弟子代理俗务?!”

对于修士而言,这本是修行的最佳时间。

从一开始,容洵就没有把太上葳蕤当做自己真正的弟子,他觉得,自己愿意看在容玦的份上,收一个资质不足的家奴为弟子,为她缓解体内寒毒,已是天大的恩情,她为自己分忧,本是应当。

被应如是点明这一点,容洵羞愧难忍,因为应如是说得丝毫不错,这么多年来,他实在亏欠了少虞。

他没有将她当做弟子,而是还将她视为容家家奴。

“你们将她当做摆布的棋子,倚仗的,不过是你们强过她。”应如是的眼神很冷,自始至终,她的刀都没有出鞘,“而今本尊强过你们,自然也有资格来讨一个说法。”

刀鞘击在他背后,容洵心神失守,竟是半跪在了地上,他撑在地面,喷出一口血来。

劲风扑面,刀鞘落在肩上,容洵支撑不住,彻底跪了下去。

在他面前,长刀回到应如是手中,她面上不见多余情绪。

容洵抬起头,惨笑道:“前辈说得不错,这是我欠少虞的……”

从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愧疚,但除了愧疚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做。

容洵既不能像容玦那般毫无悔意,又下不了决心为太上葳蕤讨一个公道,剩下的,不过是心中那片愧疚罢了。

“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师父。”应如是冷声道。

师父,如师如父,在修真界,是堪比父母子女一般亲密的关系。

容洵根本没有资格,做太上葳蕤的师父。

见容洵不打算躲,应如是也并未手下留情,振袖一挥,容洵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撞倒了数张案几,杯盘落地,响声清脆。

他倒在地上,浑身狼藉,连爬起身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容洵这一生,大约也没有比现在更难堪过。

第150章

青云台上鸦雀无声, 在今日之前,没有人知道,太上葳蕤拜入容洵门下原来还有如此多的内情。

“原是如此, 我还道容掌门如何要收这样一个天资如此寻常的弟子……”有人似有所悟。

他身旁束发道袍的女修深觉惋惜:“若非是为容家少主的妹妹引渡寒毒, 以无垢之体的资质,便是想入天水阁也绰绰有余, 却是被这样毁了。容氏如此, 未免过分了些。”

若是她能遇上这般资质, 定是要好好培养, 将来定能成为门中支撑。

“既得了好处, 还叫别人反过来感激自己, 这样的手段, 可真是高明。”老者冷笑一声, 语气讽刺。“上回我同慕容家争抢灵脉,这容氏竟还有脸来做裁断。”

“我从前还觉得容氏少主是位君子,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谁能料到,昔日那位镜明宗大师姐, 生母竟是出自天衍宗的。”

容氏既然对太上葳蕤做出了那样的事,而今应如是以师叔的身份来讨个说法, 也是当有之理。

应如是不再看已无还手之力的容洵, 冷然的目光径直落向容玦。

太上葳蕤前半生所经种种,皆在容玦一念之间。倘若他能在将幽冥寒毒渡于太上葳蕤后, 把一切如实相告,应如是都不会如此愤怒。

他毁了太上葳蕤的道途,却还要她将他,将容氏当做恩人, 心思之深沉,令人心惊。

如若太上葳蕤没有发觉真相,那是不是她这一生都要因这份恩情为其驱使?

应如是不知,在不知道寒毒真相的前世,太上葳蕤为了所谓的恩情代容瑾入天水阁为质,最后死在容玦箭下。

见应如是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容玦仍旧坦然地坐在原地,并无动作。

他很清楚,以自己如今修为,在渡劫期的大能面前是不可能脱身的,既然如此,何必再做无用功。

“少虞之事,的确是玦之过,不知前辈打算如何?”容玦抬起头,温声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旧有着让人心惊的冷静。

应如是并未因容玦只是金丹修士便小觑于他,能有如此心性,哪怕修为不济,也绝非易与之辈。

“你觉得本尊想如何?”应如是反问。

容玦不卑不亢道:“少虞既是前辈师姐的女儿,前辈便是杀了我泄愤,也是应当。”

“还望前辈不要因我,迁怒于容氏其他人。”

他说着,竟是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应如是并不为之所动,指尖微动,便有天地灵气汇聚,化作一股气浪将他掀翻。

容玦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止住去势,如此一来,什么坦然气度都丢了个干干净净,应如是总算觉得顺了气。

长刀脱手,击在容玦手脚关节之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闷响,他用力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哼声。

一旁重伤的容洵见此,艰难地爬起身:“前辈若有怨气,洵愿一力承担,还请看在玦儿彼时年幼无知,留他一条性命!”

他说着,躬下身,深深向应如是一拜。

容玦父母早亡,在容洵看来,自己身为叔父,便该如父亲一样照顾他。在如此情形下,容洵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容玦。

听完这番话,容玦嘴角紧抿,没有说话。

“本尊不要他的命。”应如是握着刀,玄衣当风,眉目凌厉。“我师侄的仇,她要自己报,我便不好逆了她的心意。”

容洵听到这句话,不免松了口气,倘若应如是当真想要容玦的命,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拦住他。

镜明宗内修为最高的,便是容洵和两名洞虚境界的太上长老,但他们三人加在一起,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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