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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姑娘原是镜明宗弟子?”

按白日那位镜明宗弟子所言,这开了一墙紫藤萝的水榭,分明是镜明宗大师姐所居。

夤夜在此,葳蕤姑娘便是镜明宗大师姐?那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松溪剑派?

闻言,太上葳蕤只冷淡道:“如今还是。”

言下之意,以后还会不会是,便不一定了。

太上葳蕤并不知道前世这时候,燕愁余是否也来过镜明宗。

那时她因泠竹私闯云湖禁地受伤一事,在日月殿外跪了一夜,只为请罪。大雨滂沱,在雨中跪上一夜,正好诱发了她体内寒毒。

容洵将她抱回辟萝榭时,她浑身已经发起高热,寒毒反复,最后缠绵病榻三月之久才得以好转。

便恰好错过了几日之后,每半年才会开启的云湖禁地之事。

夜色浓稠,两人相对,太上葳蕤看着燕愁余,却没有说话。

燕愁余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打量过,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好像没穿衣服的错觉,他尴尬地摸了摸鼻梁。

好在太上葳蕤终于收回了目光,她坐下身,淡淡对少年道:“再吹一曲吧。”

或许是月色太美,星夜之下,燕愁余竟从她冷淡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温柔。

“葳蕤姑娘想听什么曲子?”他不曾拒绝,看着她含笑问道。

“随你。”太上葳蕤没有看他,抬眸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孤月,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得有些透明。

燕愁余将长萧放在唇边,夜色寂静,他的神情平和又温柔。

辟萝榭处于镜花岛最北,一侧临水,远处映出山峦黛影。萧声随着湖水飞远,这一刻,太上葳蕤心下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平静。

燕愁余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容少虞曾经被欺骗,利用,甚至舍弃,唯有燕愁余,是她那段为人的岁月中难得的一点光亮。

但太上葳蕤并不打算同他做朋友,她注定要行走在黑夜中,而他会是天下人人称颂的飞霜君。

第28章

两日后, 终于鼓起勇气前来的泠竹好不容易走到辟萝榭外,又停住了脚步。

她着一身素白的镜明宗弟子服, 发间门一只莹润的白玉簪光华流转, 却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灵器。

泠竹大约是五年前被容洵带回镜明宗的。

容洵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若真的是无人庇护,又怎么会生得一派天真无忧的性情。

站在院门外,泠竹踌躇了许久, 还是没想好见了太上葳蕤该说些什么。

在她犹豫之时, 脚步声响起, 泠竹抬头, 只见太上葳蕤抬步走来。她心中一惊,险些跳起来。

“大师姐!”泠竹回过神后,连忙抬手行礼。

“你来干什么。”太上葳蕤却并无与她寒暄的意思,语气极为冷淡。

泠竹心底不由浮起一点委屈, 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

身为镜明宗小师妹, 泠竹是掌教容洵最宠爱的弟子,加之她天赋上佳,年纪又小, 于是门中上下都很是喜欢这个小师姐,她还未曾遭过这般冷眼。

抬头望着太上葳蕤, 泠竹深吸了一口气:“师姐,我是代……代容师兄来向你道歉的!”

“对不起……”

她说着,向太上葳蕤躬身深揖。

垂眸看着她这般动作,太上葳蕤挑起唇角:“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道歉?”

“是镜明宗掌教的弟子, 还是——”

“容玦的妹妹?”

听到她这句话,泠竹愣在了原地,怔然地抬头, 对上太上葳蕤满是讽意的目光,脑中一片空白。

大师姐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上一世的容少虞,自然是不知此事的。

容瑾是容玦父母为天水阁长老时所生,容瑾五岁时,夫妻二人带她归家途中,便为玄阴刺客截杀,从此父母子女,阴阳两隔。是以作为容氏剑侍的容少虞,也不曾见过她。

几年后,容玦为自己的妹妹换了身份,名字,而后无父无母的孤儿泠竹,便被容洵带回镜明宗,做了他的第五个弟子。

容洵怎么能不宠爱泠竹呢?那可是他早逝长兄的女儿。

“师姐,我不知道哥哥他为了我……”泠竹垂下眸,低声道,“我今日来,是想代他向你道歉,请你,请你原谅他好不好?”

少女抬起头,眸中带着几分希冀:“我和叔父一定会补偿你的,师姐,请你不要怪我哥哥……”

她与容玦,倒真是兄妹情深。

太上葳蕤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的泠竹,眼中讽意更甚。

便是失了父母,她也有兄长和叔父庇护,无论发生什么,自然有人将她护得好好的。

所以她才会始终一片天真,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太上葳蕤面前说出原谅这两个字,太上葳蕤冰冷地审视着泠竹,眼中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

上一世,容少虞死在二十七岁那一年,她做了容玦一世的棋子,做了容瑾半世的替身,而后被容玦亲手射杀在天水阁上。

什么都不知道的泠竹,有什么资格在代她受难的太上葳蕤面前说原谅?

“你知道幽冥寒毒发作之时的感觉么?”太上葳蕤上前一步,四目相对,她嘴边噙着冰冷笑意。

“全身的血液都化作一片冰寒,哪怕是在盛夏,身体中的寒意也无法褪去。”

“身中幽冥寒毒之人,经脉为寒毒侵蚀,便是识海丹田也无法幸免,便是侥幸不死,注定要一日日看着自己沦为废物。”

随着太上葳蕤上前,泠竹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心下一片惶然,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那大师姐迟迟不能突破炼气七重……难道正是因寒毒之故?而这寒毒之苦,原该是自己承受的,泠竹说不出话来。

容玦和容洵将她护得太好,正因为如此,泠竹无法对太上葳蕤所承受的一切无动于衷。

她会愧疚,更觉得心虚。

“如今,只凭你一句话,我便要原谅容玦?”太上葳蕤逼视着她,“容瑾,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泠竹难堪地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太上葳蕤不需要他们所谓的补偿,她欠他们的,自会还,而他们欠她的,她也会一一还报。

不因容玦所为迁怒于泠竹,已是太上葳蕤最后的仁慈。

但前提在于,泠竹不要再来她面前,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对不起……”过了许久,泠竹才低声喃喃道,除了这三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太上葳蕤冷冷道,对她这般可怜姿态不为所动。

泠竹似是被她这般态度伤到了,强忍住眼中泪水,沉默着转身。

“看了这样久,可是听够了。”在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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