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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抑地说:“不过一把剑,吾乃天之主,莫说是一把剑,便是要他献祭于吾亦是理所应当。”

“……话是这么说,只是。”红蓼吸了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因为一把剑离弃你?”

云步虚停了停:“你不是要与他结为道侣,取仙骨替他铸剑?”

“……………………”红蓼无了那个大语,“我在你心里那么无私吗?先不说我是妖,哪里来的仙骨,只说我们早就结为道侣了,我还怎么再去和别人结?”

说得也是。

有他们的关系在,只要他不同意分开,她不可能那么做的。

她这样说显然也不是他想得那个意思。

云步虚眼神飘忽了一瞬,周身气息瞬间温和下来,被她盯得有些无法自处,不得不转开头道:“我的问题。是我想错。”

红蓼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他怎么会这么想。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把剑就和他解除道侣关系,去和别人在一起?

他就这么没自信吗?

可转念想,他这样的人,会这么没自信又是因为谁呢?

因为她。

她没有得到十足的安全感,他又何尝不是。

良久,在云步虚以为红蓼一直不说话是生了他的气,气他将她想成那样,正努力思索着如何安抚挽回的时候,忽然被她一把抱住了。

九条尾巴将两人圈在一起,红蓼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方才只是想着让你看看,我适不适合当这个媒人,帮水盟主寻一位如花似玉的新娘罢了,哪里就舍得弃你而去了?”

她意有所指:“你将本大王伺候得那样好,本大王食髓知味,怎么舍得失了你这样知情识趣的好夫君?”

云步虚被她桎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左右梭巡,声音沙哑:“你还当我是夫君。”

红蓼定定地看回去:“不然呢?”她迟疑着,“莫非你想当男宠?”

……也不是不行。

第一百章

红蓼态度的转变, 让云步虚有一瞬觉得很不真实。

他反握住她的手臂,紧盯着她的眼睛确认着:“真的吗。”

他吞咽了一下,星寒双眸波光粼粼:“再说一遍。”

“再同我说一次, 了了。”

“再说一次。”

红蓼手臂有些痛,可她没有推开他。

看着他扇动的眼睫, 还有眼睫下不确定的眼神,她都觉得有些不像他了。

是她把他变成了这样,想到当初高高在上的道祖是何等模样, 后来刚出阵的天之主又是什么模样, 红蓼心里一酸,有点心疼。

可能感情里面就是没办法做到谁完全不让步,他在不停让步,她也在不停让步。

红蓼吸吸鼻子, 踮起脚尖拿鼻子蹭了蹭他的。

“契约摆在那里,哪怕我不承认,你也仍是我的夫君,哪里还需要我重复。”她闷闷地说,“可你非要听的话,再说几次也没什么。”

他握着她手臂的力道骤然松开。

红蓼顺势捧住他的脸,在他耳畔轻轻道:“你是我夫君,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之前的事里有太多复杂纠葛, 我如今已经不打算再计较了。”

她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听着他呼吸凌乱一瞬:“但你可要记住了, 绝对没有下一次。”

她咬牙切齿的凶狠声音就在耳畔, 当真是清晰明了, 记忆深刻。

云步虚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闪身回了寝殿, 按在床榻上,半跪着压了下去。

红蓼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他那个神色看起来像是要把她吃了,他们还有不少正事儿呢,他撂下道圣宫太久,早该回去看看,解决魔界的问题,她也需要给水如镜的本命剑想办法,现在干这个……必然会占用很长时间,到时候怕是……

不管她担忧什么,想说什么,全都被云步虚掠走了。

她连呼吸都很难。

唇齿相贴,他一寸寸夺走她全部的感知。

她因窒息而眼前发黑,唇瓣发麻,指尖微微颤抖,小腿攀上他的腰,本能地仰起头去。

“……别。”

她好不容易找到喘息的间隙发出一个音节,又很快被他吞噬。

红蓼整个人都在颤抖,脑袋昏昏沉沉,云步虚好像终于意识到她的缺氧,但也没放开她,就那么口对口对渡气给她。

带着清冽玉兰檀香的气息侵入身体,仿佛与他灵魂合一,红蓼呜咽一声,溃不成军。

这都还没干什么,就这样了,她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令她如何防线崩溃。

可云步虚的反馈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他相当克制,非常冷静,明明是一种覆灭一切的气势,最终却只是蜻蜓点水,一次就止。

虽然这一次已经酣畅淋漓,时长喜人,但红蓼还是有些意外。

她靠在他怀里,安静地抚摸着他近在咫尺的下巴,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喃喃道:“你可以了吗?”

云步虚半阖的双眸缓缓睁开,低声道:“可以了。”

“骗人。”红蓼凑近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你明明还不够。”

他们靠得这么近,他有什么变化她一清二楚。

“这样便可以了。”云步虚音调拖得很长,很轻,“若任我所为……你会受伤。”

红蓼闻言睁大了眼睛,盯着他许久未语。

就在云步虚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红蓼忽然抓住了他。

云步虚浑身绷紧,眼尾泛红回望她,听到她说:“不会。”

她轻飘飘道:“你想伤到我可没那么容易,而且……”

之前她是几番想要阻拦他的。

可真这样了,她又发觉,不够。

怎么都不够。

“我也觉得还不够。”

她怎么想就这么说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看到云步虚骤变的神色,有种自己捅了娄子的后知后觉。

夜幕降临,灵山上整座仙宫都沐浴朦胧皎洁的月色之下。

一处安静的宫殿里,水如镜躺在床榻上,雪色的帷幔遮挡在周围,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

他始终睁着眼睛。

回到这里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重新闭上了眼,一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异常,又好像迎来了巨大的变故。

这之后几日,仙宫一直很平静,云步虚终于有心情和时间处理魔界事宜。

原本在道圣宫等待的众人都被漱玉叫来了这里,红蓼把前殿让出来做议事的地方,自己乐得轻松躲在后面看画像。

啸天比她留在道圣宫的时间都长,身为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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