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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林霖之很伤心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

林霖之的表情很苦,“我知道的,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觉得我很娘……”

谷泽被那个目光看得很羞愧,也觉得他说的不是人话。

章长弓为了照顾女朋友离开了,他要是再离开,林霖之这个脑震荡可能并发颅内血肿的就得一个人在这了。

林霖之是他对门宿舍的同学,他也不忍心看对方这样,况且导师也让他照顾林霖之。

穷学生请不起护工,没有别人能替代他的位置,他还是决定留下来,虽然有点对不起柏时言。

他摸出手机想给柏时言发条消息交代情况时,看到柏时言先给他发了条消息,十分简短:急诊,手术

谷泽懂了,又被急诊叫走了,这次可能比较棘手。

他也没管对方什么时候会看到消息,会回消息,先把情况说了,之后才问林霖之:“你还好吗,如果觉得更难受了,或者要上厕所什么的就跟我说。”

林霖之的头现在似乎做不出什么动作来,只干着嘴巴无力地说:“知道了。”

他看林霖之的嘴巴都要干掉皮了,就说:“你等下,我帮你买瓶水去。”

他说着就起身,在住院楼里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

他回去时就看到林霖之很伤心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将水拧开递过去,说:“先喝点水吧。”

林霖之想撑起来,但又没什么力气,谷泽见状将人扶起来,让林霖之先喝点水。

喝了水后,林霖之似乎有些力气了,他看着谷泽说:“我见过那位来给我急诊的医生。”

谷泽并不奇怪,柏时言上次去学校时林霖之看到了。

他直接承认:“我认识那位医生。”

“他,他……”林霖之嘴唇动了动,低声跟谷泽说:“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谷泽没明白林霖之的意思,“很……可怕?”

“我觉得他是在警告我。”林霖之说,“他好像是个脾气很不好的男人。”

谷泽想了下,之后说:“还好,他不可怕,也没什么暴力倾向。他只是看着冷漠些,但其实他人很好,也是位非常优秀的医生,你不要这么说他。”

柏时言脾气不好吗?

谷泽觉得应该是不好的,念书时骄傲又尖锐,眼里揉不进沙子。

但要说真的很不好也没有,因为从前吵架时柏时言先服软的居多。

所以他觉得柏时言就算脾气不好也没什么,对着他能好点就行了,做人要知足。

但柏时言当初为什么要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林霖之?

等等,柏时言似乎刚跟他说林霖之很“依赖”他……

莫非柏时言不是这次急诊看出来的,而是上次一个照面就发现了?

这是得多电子显微镜的眼睛,或者身上的雷达得多敏锐才能这么轻易地看出来,之后警告林霖之。

柏时言那个时候就在警告林霖之吗,难道是要警告林霖之别靠近他?

卧槽,他忽然发现了哗点。

莫非柏时言那个时候就对他有想法,才警告林霖之的。

但有想法了柏时言居然能憋住不说出来,非得等他主动说才同意……

属实心机男呀,蓄谋已久。

还真的是,他不主动追一下柏时言意难平。

谷泽觉得他仿佛抓到了柏时言的小辫子。

决定找个机会嘲笑下。

前任加现任如此的心机如此的曲里拐弯他是没想到的,反正他觉得柏时言肚子里的七拐八万比他多太多了。

他大约就是个直肠子。

林霖之被谷泽说了后似乎沉默下去,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谷泽没照顾过病人,也没有什么陪床的经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林霖之闭着眼睛,眼皮微微颤抖着,似乎没睡着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谷泽看了片刻,就在旁边玩手机了。

病房里的病人特别多,这个病房比当初他当时住的病房还要紧密,足足有八张床位,呼噜声说话声各种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种消毒水混合着的奇怪味道,有点像是屎和尿。

住院真的不是什么好体验。

谷泽在旁边叹息,更加坚定了有什么别有病的信念。

现在很晚,病房里的灯都关了,个别床铺旁开着小夜灯,谷泽玩了一会手机,觉得眼睛干涩,不想再看。

柏时言还没给他回复,他只好先靠着椅子睡一会。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拉着他的手,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在椅子上睡得歪七扭八,肩膀和腰背好难受。

他晃了晃头清醒片刻,问:“怎么了?”

“我,我想吐。”

“想吐?”

谷泽慌乱之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好按铃。

护士很快就赶来,问他怎么回事。

“他想吐。”

护士非常冷静地回答:“呕吐是脑震荡中常见的症状之一,不用紧张,病人想吐就吐好了,你准备个盆,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去楼下小卖部买。如果头疼症状加剧,或者伴随间歇性失忆,耳聋耳鸣眼花等症状再来按铃。”

谷泽:“……”

忽然觉得他真没见识,大惊小怪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护士身上看到了跟柏时言类似的气质。

可能医生和护士对于各种病情见多识广,真的觉得这就是小问题,非常淡定。

他只好对林霖之说一下,让对方先等等,他赶紧冲到楼下买盆。

护士跟他一起离开,离开时护士又看了他两眼,忽然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谷泽:“可能是因为我来过这家医院吧。”

上次陪柏时言值夜班,早上离开的时候神外这边的医生护士他好像都见了个遍。

护士站跟电梯是同一个方向,他们一起走,快走到护士站时护士忽然说:“你是柏医生的朋友。”

“那天我们看到你俩一起从值班办公室走出来,就有人问柏医生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朋友,其实我们都有些奇怪朋友怎么会陪着一起来值班。”

护士说着,冲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谷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好像来了一趟陪着值了个夜班,大家都能知道他跟柏时言的关系了。

谷泽很快就把盆买回来,一边上电梯一边心想这医院的物价真贵,一个普通的塑料盆居然要了他四十大洋。

就一个字:坑。

他带着盆回去时林霖之还在床边干呕,也不知道吐出了什么没有,他连忙把盆放在地上说:“你想吐就吐吧。”

林霖之又是干呕了十来分钟,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谷泽看了一会,问:“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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