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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里,手背那么白,像惨淡的月光,落在黄色的欢笑格鲁吉亚上。
阎山慢慢抬起头,看着下一秒在灯下走出的季明。
一瞬间,后怕、恐惧席卷了他,但更多的,是庆幸与安心,心在这瞬间落到到最底下,被不知名的软物托着它。阎山突然感受到周身的凉意,那是全身的汗在被夜风吹拂。
他看到季明抬起头,轻轻哑着嗓子说,“季明,过来,是我。”
季明慢慢的向他靠近,手中欢笑格鲁吉亚的影子,在离阎山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划过一条飞速消失的影子,隐没在阎山怀中。
季明被阎山紧紧抱住,几朵月季花的影子融在两人相拥的影子里。季明闻到了阎山身上的汗气,新的,温暖的,那条紧紧圈住自己肩胛的手掌,布满冷汗,浸透衣服,湿了进来。
阎山身上出了很多汗,贴着季明的皮肤,是湿冷的。他敏感的察觉到阎山的情绪低沉,一时忘记自己还跟人家发脾气,甚至刚才,还在委屈的想,阎山真的去找别人了,他再不要理他了,像哄女儿一样,拍着阎山的后背,“阎山,你怎么了呀?”
阎山低头,湿湿的额贴上季明温暖的额,只颤着声音,叫了声,“季明。”
从来没有,季明从来没有想过阎山红着眼睛的样子,这么直观,就在白色的路灯下,他看见阎山通红的眼眶。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阎山的眼角,听阎山喉咙发出的压抑气音,难过极了,“你到底,怎么了呀?”
季明想,他永远,也不要阎山哭的。
阎山没有做声,只是紧紧抱着他,肩膀压抑的颤抖。
第25章
月姨不敢进房间,一颗心惴惴不安,借着电视的声音掩饰,甚至把院子的灯也打开了,坐在沙发上等阎山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传来两道脚步声,一道沉重,一道纷乱。月姨跑出去看,一眼看到阎山那副失魂的样子,两人的手紧紧攥着,季明没有看向她,目光一直落在阎山脸上,显出一点的着急和无措。
月姨不知该说些什么,也猜不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给两人各自倒了杯水,“阿茵今天就跟我睡吧。”
季明点头,水杯上的视线,仍落在阎山脸上,晃了晃自己被抓着的手,叫他,“阎山。”
阎山恍惚喝着水,听见他叫,含糊的应,“嗯。”拉着季明就往房间走,季明没有挣脱。
阎山出了很多汗,鬓角都是湿黏的,进屋后才松开季明的手,自言自语,“我去洗澡。”季明希望他跟自己说说话,总是想到阎山在路灯下的样子,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走出房间,准备上楼洗了澡再下来,正碰上抱阿茵下楼的月姨,“月姨,阎山他怎么了?”
月姨心里有模糊的答案,却也不好组织,盯着季明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季明扭头看了一间房间门,想不清阎山为什么这样,闷声应,“哦。”
季明下来的时候,阎山已经洗好了,侧躺闭着眼睛,那一侧的台灯也关了。
季明关了大灯,钻进被子里,闻到阎山身上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一阵悉索声后,靠近过去,“我过去那边,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那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阎山说清楚,声音带有些怯意的试探。
良久,阎山才应了声“嗯”,没有转过身来,仿佛累极了,疲倦的说:“睡吧。”
阎山的确是累了,心安之后,无边的后怕又袭上来,煎熬他的心,他说错了话,不然季明不会跟着他出去。
他沾枕迷迷糊糊的睡着,不可避免的做起季明消失的梦来。并非堕入黑暗,只余他一人,而是谁人都在,唯独季明不见了,他怎么寻,也寻不到,挣扎着,一身冷汗,在枕上醒来。
右侧有光,昏昏的光线,阎山用手挡着,坐起来。
一瞬间,阎山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着季明背靠床沿的背影,哑声叫道:“季明?”
季明转过头来,阎山不适应光线的眯了一下眼睛,确定是现实,“怎么了,不睡觉。”他缓缓看清,注意到季明偏红的鼻子和眼角。
阎山一愣,挪近过去,想到睡前因季明不见而恐慌的自己,用指腹温柔蹭着季明的眼角,“怎么了,我没有惹你的啊。”
季明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睡前自己跟他主动讲话,他不理。现在自己睡醒难受,他却又来温温柔柔,便在灯下瞪着他,“你凭什么这样,我不想跟你讲话,就不行。你,你要来亲我,就可以,总是,总是你要哪样,就哪样……”
阎山一愣,一时语滞,“你生气我睡前没有和你说话吗?我那时候太累,我……”他不知道怎么跟季明解释那种心慌,一瞬间,竟也觉得自己嘴笨。
季明见他难得露出无措的样子来,胆子更大,想到自己并不知道的,那莫须有的“别人”,跟阎山很认真的说,“你不喜欢我,就不许,一直黏在我身边,会让喜欢我的人,不来。”
阎山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刚从噩梦中醒来的脑袋,还不算特别清醒,听来不异于当头一棒,反问道:“你想哪个喜欢你的来?”
“反正……”季明低头想了一会儿,“不会是你。”
阎山的心怦怦跳起来,一丝嫉妒钻进去,支配着他,盯着季明,拔高语调,“为什么不会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季明抬起头,小灯下的眼睛格外亮,仿佛要看进阎山纠结苦恼的心里,把阎山一直不愿承认的东西,全部揪出来。
阎山猛然清醒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躺下去背过身,语调恢复如常,“关灯,睡觉。”
小灯很快关闭,房间陷入浓墨一样黑暗中。阎山的心跳并未像他的声音一样恢复,反而在黑暗中跳得更快,脑内不断回想刚才自己说出的话。他好像,被季明的话,不受控制的牵着鼻子走了。
忽然,腰被一双手圈上,不用想,是季明的。季明并不是全部明白阎山刚才的话,只模糊的知道,阎山可能有一点像自己一样,会想他,会希望他身边没有别人。
他话中透出点藏不住的高兴,忍不住问出憋了一晚上的问题,“你真的,有别人啊?”
“没有。”阎山的声音略沉,停顿良久,有一点不愿承认,却仍旧说了出来,“我想让你吃醋。”
“醋在厨房啊。”季明呢喃,火点子一样落进阎山耳朵里,更烘出阎山仗势欺人的不该,翻身过来,捏季明的鼻子,“你!”
季明一愣,慢慢的才笑了,用嘴巴呼吸,轻轻晃了晃脑袋,“没气了……”阎山被他搅得心软不安,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季明的喜欢简单直白,单线来到他身边,希望他也能简单直白的回馈给他。
他松开了手,季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