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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打车, 一天挣了四百, 能支持他们奢侈一把, 有人眼尖:“明渡?”他问,“你去哪?”
明渡的腿有点瘸,站着还不明显,一走路就会显得有点跛:“我骑车回去。”
“……”
好一会。
“就他抠。”
“可不是。”
“他在宿舍开热点还收费,一小时二十。”
“卧槽,还真有人买啊?”
“有啊……操,别跟看傻逼似的看我,他的网快,下载几个G的‘资料’也就几分钟。”
“那么快?”
“就是快啊,他的网都不带限速的。”
“什么资料,共享一下呗。”
“找明渡买去,他网快,还什么会员都有。”
“假的吧,他打车都不愿意,会开会员?”
“他就是有啊,还都是超VIP的,你们这群土狗真该去见见世面。”
……
陈幺睡了八九个小时还没睡饱,但还是起来了。
417的其他人回来把他吵醒了。
陈幺没管其他人看他在明渡床上是什么表情,他烦躁地用被子卷着头,气压实在有点低,不大的宿舍一下子进来了六个人,挤得好像转身都没地。
还有人换鞋。
在钢厂里干了一天、发酵了一天的鞋。
生化攻击。
陈幺初中就住上了双人寝,高中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邀请他去他们家里住,他交的好朋友就更别说了,他们在家里给陈幺留了单间,随时欢迎他去住。
他虽然家境贫寒,但真是被捧着长大的。
陈幺到走廊上去透气,对着那扇落满灰尘的窗子,他真的开始后悔了。他不该花大几万买琴,稍微留一点钱,最起码可以住得起一个不错的宾馆。
……他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真的不是很聪明,没常识,没规划,遇到点事就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明渡回来的要晚一些,夜风把他身上吹得有些凉,他走路虽然会瘸,但基本没声音:“你蹲这儿干什么。”
陈幺的脸有点白,他有点茫然抬头,想了会才记起来这是明渡:“吹风。”他的余光瞥到了在地上的影子,他的头发好像有点乱,他抬起胳膊顺手理了下,“他们回来了,还脱鞋,里面好臭……你笑什么?”
明渡收敛了笑意:“我笑了吗?”
他淡然道,“你看错了。”
陈幺:“……”
他确定以及肯定,“你就是笑了。”他用手点在自己唇角,往上抬了一点,“就是这么笑的。”
明渡移开了目光:“哦。”
“你不要就哦。”陈幺是有点较真的,换成别人,大概会人觉得厌烦,但他长得漂亮,他做这些让人烦的事就透着种愚蠢得可爱,“你就是笑我了。”
明渡瞥向陈幺,声音有点懒散:“嗯。”
陈幺还以为明渡会拒不承认,他有点惊讶:“你承认了?”
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明渡诚心道:“我不是故意嘲笑你的。”
“……”陈幺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较真,他讨厌别人的脚臭味,讨厌八人寝,讨厌这儿又闷又潮的走廊,他现在还有点讨厌明渡。
蹲着的男生垂下脑袋,一点都没掩饰低落的情绪,“你可真讨厌。”
明渡把想扬起来的唇角压下去,正经了下:“你还要蹲多久,腿不麻吗?”
陈幺倒也没觉得腿麻:“不麻。”他用指尖戳了下地面,“我就是不想进去。”
明渡觉得陈幺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还不回家?”
他哪里还有家。
陈幺蜷了下指尖:“不回。”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明渡决定回去休息:“那您继续。”
陈幺这才抬头,他看到的是明渡的背影,明渡真的又高又帅,连后脑勺都显得英俊:“我还没吃饭。”
明渡心想关他屁事,但还是停住了:“没吃饭?”他的语气很淡,“为什么不吃?”
“我从下午睡到现在。”
陈幺摸了下肚子,“……我好饿。”
明渡是不想管陈幺的,他真觉得陈幺闲着没事跑出来打工的行为很蠢,即为难自己、也麻烦别人:“饿就去吃饭。”
陈幺觉得明渡有点凶,但他就跟明渡比较熟:“这儿我不熟……有什么好吃的店吗?”
明渡看向陈幺:“你很有钱吗?”
灵魂质问。
陈幺弱声弱气:“没钱。”
明渡又笑了下:“没钱就随便找个路边摊。”他还很贴心,“连路边摊都吃不起的话,你还可以吃泡面。”
陈幺:“……”
他觉得,“齐哥,他嘴好毒。”
系统肯定了陈幺:“他的嘴是挺毒的,不然他爸妈不会狠到在他腿还瘸的时候就把他赶了出去。”它还额外说了些八卦,“戒指、项链,外套,他爸妈把他微信里那001的余额都转走了。”
陈幺差点没憋住笑:“001都不给他留?”
他感慨,“他做人可真失败。”
明渡的腿上还有伤,他忙了一天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他是有点瘸,但他可不想一直瘸,他扫了下好像在神游的陈幺:“不饿了?”
陈幺还是饿的,他回神:“饿。”
陈幺的脸真的是他喜欢的,明渡没有那么的绝情:“你出门左拐左拐再右拐,碰到红绿灯就朝南走,走个差不多二百米有家卖小炒菜的,他家营业到凌晨三四点,味道不错。”
“啊?”陈幺是个路痴,对这些一点都不敏感,“慢点,你再说一遍……我往哪拐?”
明渡简洁道:“左左右。”
陈幺记下了:“朝哪走?”
明渡:“南。”
陈幺虚心请假:“哪是南?”
明渡:“……”
陈幺仰起脸:“上北下南?”
明渡的脸有点冷酷:“我还左西右东呢。”
陈幺性子也不好:“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在阴阳怪气什么。”他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的样子,白皙的脸泛起微红,稍稍抿起来的唇瓣显得愈发柔软,微微凸起的唇珠鲜红,“不分东南西北的又不是我一个。”
明渡在想有唇珠的人的嘴唇是不是都这么红,他稍微走了下神,没听清陈幺说了什么:“嗯?”
陈幺本来就烦:“我说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明渡知道自己在想些不该想的,他收回视线,告诉自己得清心寡欲,他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实在伺候不起一个祖宗:“你手机给我,我在便签上给你画个地图。”
陈幺已经不想去了,但他还饿,他扯谎都不带眨眼睛的:“我夜盲,不能走夜路。”
明渡的腿已经在疼了,他再跑,腿还真可能会废掉:“那你点外卖吧。”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