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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哪里惹他不快,她怂怂怯怯地低下头去。

琴房离得近,几分钟就开到,贺司屿将车子临时停靠到洋房前的路边,回首看她。

“自己上去看。”

苏稚杳茫然须臾,循声抬起头。

看出她眼中的意外和疑惑,贺司屿对上她的眼睛,状似随意道:“你的指纹还在。”

有好几秒的怔神,他的声音像是在脑中盘旋了几个来回,苏稚杳才终于接收到这句话。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唇渐渐上扬,笑意从眼底溢出来,荡漾到眉梢。

玻璃前窗照进六月暖煦的午阳,金灿灿的亮光映着她白皙的脸,笑起来,唇红齿白,桃花眼翘出柔柔的弧度,灿烂又明媚。

女孩子的笑容仿若一杯清酒晃悠眼前,瞧得人意醉心迷。

贺司屿一瞬不瞬看着她,眸光逐渐幽深。

她的笑容易让人轻浮,比如当时,他目光凝到她温软的唇上良久,很想要吻她。

他喉结微动,视线回到前面,声量低了几个度,显得态度不是很温和:“别对我笑。”

苏稚杳心咯噔了下。

他果然还是生她气的。

苏稚杳笑意慢慢敛下去,重新生疏地端起来,垂下头几不可闻地“喔”一声:“那你慢慢开,我先……”

先下车的话还没说完。

男人像是被她听着委屈巴巴的声音攻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下一秒,苏稚杳后脑就被一只灼热的手掌握住,一股力控着她转过头去。

她反应不及,面前一道阴影压近。

他毫无征兆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苏稚杳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滚烫的唇温激得她身子一颤,而后又生生僵住。

贺司屿到底是没过分,只含住她唇用力吮了下,便和她双唇分开。

但脸还近在她面前一寸。

极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贺司屿注视着她,眸色略显深刻:“有我在的感觉好么?”

苏稚杳仿佛是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抽走了神识,久久发着懵。

贺司屿修长的手指陷入她浓密的长发,极慢地梳着:“喜不喜欢我在身边?”

“告诉我。”

他滚动颗粒感的嗓音微哑着,挟有蛊惑的意味,苏稚杳头绪稀里糊涂地,不由自主从鼻腔透出一丝虚缥的声:“嗯……”

贺司屿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手掠过来,捧住她一边脸颊,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既然喜欢,招惹了就别半途而废。”

他和过去两个月的自己释怀。

她鼻尖浮出一层淡淡的薄红,在她迷迷糊糊的眼神下,贺司屿垂着眼眸,定定看住她,对她温沉而笃定。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38章 奶盐

过后苏稚杳才知道, 那天,贺司屿是特意过来一趟京市,送她到琴房后, 他就去往机场,坐上了回旧金山的航班。

贺司屿祖母病逝, 从出殡到葬礼, 料理完后事,压了一周的消息才放出。

生存在上流圈野心不得不重, 有野心就得利益至上, 亲情为次, 逞论是贺氏这等大家族,老太太名下资产丰硕, 远近亲疏都虎视眈眈着她的遗嘱,贺司屿本无暇分身, 却还是硬抽出空, 远赴京市。

为那个荒唐的谣言。

任何澄清都不如贺司屿本人出现,他当众这么护着苏稚杳,娱记们自然秒懂什么该发什么不该发。

于是,贺司屿亲自辟谣照片,以及公开否认婚事谣言的新话题,在翌日登上各大新闻头条。

【贺老板硬核护妻,我哭死】

【以前谁骂小貂蝉和贺老板不合的?!给老子死!!![按头摩擦地面.JPG]】

【黑老大和他的小公主疯狂上分呜呜呜】

【请问一个大男人在被窝里磕这对磕到姨母笑这正常吗(挠头)】

【不相干的这位女士,脸疼否:)】

【都欺负我们阿杳宝宝是吧, 亲爹搞出个私生女, 营销号断章取义泼脏水, 某位唐女士制造舆论的手段真的不要太6, 当我们傻呢都被你牵着走, 一个个的都啥玩意儿啊!我杳宝实惨!摊上这么群劣祖劣宗!(md之前一替杳宝说话就被一帮司马疯狗追着怼,憋了这么久终于能骂出来了,爽就一个字!)】

【跟风骂过漂亮妹妹是花瓶,钢琴业余的,没瞎就过来看看,萨尔兹堡国际钢琴大赛半决赛入围名单,直通小金章总共只有五个名额哦,妹妹第一组就拿到了[图片.JPG]】

【钢琴公主独美!】

……

那天下午,苏稚杳照常在琴房练琴。

贺司屿的重新亲近,让她像冰原进入间冰期,温暖消融,心情肉眼可见地愉快起来。

但利弊往往互伴互随。

心情好了的坏处就是,在演奏《唐璜的回忆》这首带有邪恶色彩的曲子时,她根本沉不下心去投入这种凄迷沉痛的情绪。

满脑子萦绕着的画面,都是贺司屿在车子里,深深注视着她,说,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几经尝试无果,苏稚杳双手倏地离开黑白琴键,在琴声渐消的尾音中,她颓颓丧丧地咕哝:“我弹不好了……”

早不搭理晚不搭理,怎么就偏偏在半决赛前搭理她了呢?

苏稚杳偷摸着腹诽。

明明在那之前,她每一遍都能弹得情绪很饱满,甚至都感觉自己与主人公唐璜在一定意义上投情了,生前狡诈伤天害理,死后难逃审判和惩罚,至终都得不到宽恕。

这不就是她的情况。

唯一不同的,唐璜宁愿堕入地狱也拒绝忏悔,而她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做错事。

半决赛都没几天了。

男人就是影响她搞事业的速度。

苏稚杳双手支在钢琴凳两边,脑袋低垂着,两只小皮鞋在钢琴下怼怼碰碰,心里在抱怨,唇边却抿着笑,愉快地烦恼着。

反正也就几天,比完赛再理他。

正思索着,耳边响起小茸溢出的几丝低笑。

苏稚杳看过去,见她盘腿坐在地毯,一手托下巴,一手翻着微博评论,荡漾出一脸欣慰又宠溺的笑容。

“笑什么呢?”苏稚杳歪着脸奇怪问。

小茸眼里散发出期待的光芒:“杳杳,你和贺大佬是在谈恋爱吧,是吧是吧?”

苏稚杳心一跳:“谁、谁谈恋爱了。”

“我都看到你俩那天在车里亲亲了……”

“是他强吻的!”出于女孩子羞窘的心理,苏稚杳激动开脱,双颊到鼻尖瞬间浮出薄薄的红晕,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她飘忽着眼神,支支吾吾:“他、他每次都强吻我。”

他非要亲,她能有什么办法。

对,就是这样。

寂静三五秒,小茸星星眼,很真诚地发问:“你们亲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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