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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一头雾水,坐在那儿不知所以然。

他就走了?丢她一个人在这儿,不要钻石了吗?这就不要了?

一点都不体面。

苏稚杳是被惯到大的,哪里受过这委屈,随即她也有小情绪了,瘪瘪嘴,哼声就走。

不要拉倒!

徐界进到剧院顶层主办公室,将文件放到贺司屿手边后,和他报告情况:“先生,苏小姐已经离开了,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贺司屿眼睫低敛,握着钢笔在文件上流畅签字,无关紧要地“嗯”一声。

“需要我再约苏小姐聊聊吗?那对粉钻……”徐界询问他意思。

“不用。”

金丝眼镜后,是一双精明的黑眸,贺司屿耐人深思地说:“她自己会回来。”

苏稚杳一筹莫展地回到御章府,没什么精神,准备回房间早些睡了,意外见苏柏还坐在客厅沙发。

一进屋,苏柏就叫她:“杳杳,你过来。”

原来是在等她。

见父亲神情严肃,苏稚杳隐约猜到情况,八成是苏漫露将她在拍卖会上做的事状告出去了。

苏稚杳走过去:“爸爸。”

“今晚拍卖会,怎么回事?”不出所料,苏柏盘问她,眉头皱得很深。

“我见一对粉钻好看,就拍下了,一亿三千万。”苏稚杳老实交代,怀着合约一事对父亲未解的埋怨,不着痕迹地呛了句:“对不起爸爸,乱花你钱了。”

苏柏脸色垮了一下,压低语气。

“杳杳,钱不是问题,从小到大你想要的,爸爸什么时候不答应过?”

“可你要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何况今晚贺司屿还是替盛三去的,你这一下,两尊大佛全给得罪了!”

苏柏原是想着这回得好好训她一训,一抬头,却见小姑娘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舍得再批评。

最后,苏柏重重叹一口气:“明天,跟我去向贺先生道歉。”

苏稚杳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

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她临渊窥鱼,一针一线费尽地织起渔网,怎么暗中标记的猎物倒像是成了收网的那个……

第9章 奶盐

翌日一清早,苏柏就打了好几通电话,疏通不少关系,总算打听到贺司屿上午的行程。

他会在大剧院的办公层。

苏稚杳那时才知道,原来剧院现如今的法定代表人是贺家的老爷子。

昨晚的茶室……还真是他的地盘。

苏柏亲自开车过去。

路上,苏稚杳靠着副驾驶的窗,全程都没说话,当她是认识到错误,后怕了,苏柏趁红灯,伸手拍了拍她头。

“乖,爸爸在,别怕,”苏柏说:“到时杳杳认个错就好,别的爸爸来说。”

久违的温柔语气,让苏稚杳恍了下神。

这样只有两人的单独相处,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过了,那一瞬间恍惚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苏稚杳回过头,眸光略散,没来由地问了声:“爸爸,你还记不记得我最爱吃什么?”

“海盐椰奶雪糕,怎么不记得。”

苏柏失笑,驱车继续往前开:“小时候在港区吃过一回,你就馋上了,你这只小馋猫啊,有次一口气吃了十多支,肚子疼到叫救护车,把你妈妈都吓得……”

话音忽止,苏柏反应过来,没再往下说。

短暂的温馨接近惩罚更多。

苏稚杳喉咙紧了紧:“爸爸,你为什么不要妈妈了?”

“杳杳……”

“就因为妈妈生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你就不爱她了吗?”苏稚杳哽声追问。

她小时候,他们明明那么恩爱,现在呢,两个灵魂漠不相关。

他换了新的爱人,多了一个女儿,在她十岁那年,他有了新家庭,对她的爱也分了出去。

苏柏失声良久,语气放得很柔:“杳杳,爸爸妈妈之间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爸爸妈妈虽然分开了,但我们依然很爱你,你永远都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最疼爱的女儿。

这几个字在苏稚杳听来,讽刺又可笑。

因为最疼爱,所以给她签卖身契,连解约都不答应,明明知道她不开心。

因为最疼爱,所以要想尽办法劝她联姻,嫁给不喜欢的人。

骗子。

口口声声一生挚爱,却经不住人性的碰撞,一击就碎……她不会再被打动,不会再相信了。

苏稚杳胸口随呼吸长长一个起伏,偏过脸去。

人的感情这么假。

那她就做个自私的坏孩子。

一小时后,剧院茶室。

贺司屿坐在那把太师椅,开完总部会议,合上笔记本,扫了眼腕表后,他拎出一瓶龙舌兰,淡金色酒液倒入雕花玻璃杯中,发出清响。

他抿了口酒,闲适地取出盒中一支雪茄,剪去茄帽,又颇有雅兴地点燃雪松木片扔到烟灰缸里,握着雪茄慢慢转动,均匀受热。

徐界出现在楼梯口,轻叩两下玻璃墙:“先生,苏董带苏小姐过来了,想见您一面。”

“嗯。”

贺司屿抽了口雪茄,慢慢悠悠吐出烟雾。

苏稚杳跟在苏柏身后,被徐界领到茶室。

“坐。”贺司屿磕了磕雪茄灰。

在商圈沉浮几多程,苏柏见过世面,能屈能伸,最善言辞,他清楚这时候不该坐下,只站在那张原木桌对面,双手交握在身前,客气两句,而后直言来意。

苏柏向他表达歉意,说自己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并非成心给他添堵,请他高抬贵手原谅。

“贺先生,等拍卖方完成交付流程,那对粉钻苏某一定亲自送到您手上。”苏柏诚心说道。

贺司屿搭着腿,握着雪茄后靠到椅背,扯了下唇:“哦?苏小姐舍得割爱了?”

他今天一身的黑,黑色丝质衬衫,黑色西服套装,气质和外面的雪天一样,冷得透心,冰山下的气场使得眼前的情景,形成一个君臣觐见的画面。

对面的男人很淡地笑了一声。

松弛,低哑。

苏稚杳凝眸,对上他饶有兴趣的眼神,而他只是施舍了她一眼,便就耷下眼睫,去抽雪茄。

她的出现,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始料未及。

苏稚杳若有所思,默默捋了遍细枝末节,昨夜那稀里糊涂的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

难怪昨晚他走得那么不带商量,就是因为他算准了,今天她肯定会自己再送上门。

“杳杳。”苏柏低声提醒她认错。

苏稚杳抽回神识,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来回,心里头没法服气,话锋一转,她问:“我能单独和……贺先生聊几句吗?”

苏柏惊愕:“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

“可以。”贺司屿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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