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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起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围绕着沈方煜,越走越近。
“卧槽!”
沈方煜吓得喊出声,才猛然从梦里惊醒,床边的娃娃们在夜色的笼罩里还透着几分渗人,他下意识就去看床上的江叙。
江叙睡得很沉,估计是梦里翻了身的缘故,这会儿正面对着他。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整张脸因为被毛茸茸的被子围着,刘海顺下来半遮住眉眼,显得很温和,和梦里的鬼娃娃一点儿都不像。
沈方煜就那么看着他,刚刚心里头还躁如擂鼓的心跳就慢慢淡下去了,连思绪都跟着变得平静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盯着江叙看了多久,半晌,江叙突然说了一句梦话,沈方煜没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往前挪了几步,身体贴着江叙的床,手搭在他的床上,把耳朵凑到江叙嘴边,等了半天,江叙也只是语意不明地嘟囔了两声。
沈方煜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我跟一个睡着的人聊什么劲儿啊。”
正打算躺回去再睡个回笼觉,身前忽然窸窣一声,他手背一烫。
沈方煜下意识望过去,借着月色,他看见江叙的怀里揽着那只旧兔子,手却伸出了被子,搭上了他放在床边的手。
沈方煜的心跳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叙,字正腔圆地又说了一遍被沈方煜漏听的梦话:“沈方煜傻逼。”
“……”沈方煜面无表情地抽开手,裹回了被子里。
还不如不听。
一大清早,江叙起床的时候,就看见餐桌上放着牛奶和早餐,还有他那惨遭重击的手机。
他洗漱完坐回餐桌,擦了擦还有些湿的头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裂痕已经消失不见了,估摸着是沈方煜买早饭的时候顺路拿去修了。
他按了锁屏键,果不其然,手机很快亮了起来,手机卡也重新换了回来,界面还停留在他和沈方煜的消息框里,江叙默默删掉自己原本打算发的话,就看见沈方煜发过来一条,“我先去医院了。”
江叙眨了眨眼睛,刚放下手机,它又响了。
来信人依然是沈方煜,“早饭记得吃,吃完给我拍照,我要检查。”
江叙:“……”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好歹还有根鸡毛,沈方煜哪里来的自信要检查他。
江叙“嘁”了一声,没回沈方煜的消息,余光却落在了他买的早餐上。
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温度正好的牛奶,黄橙橙的煎蛋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大概是怕他腻,旁边还放着一小碗蔬菜沙拉,颜色霎是青翠。
还挺艺术。
江叙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早饭。
吃一口……就吃一口吧。
于是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拿起了筷子。
当然,就算是吃完了,也绝对不会给沈方煜拍照。
第29章
小区楼下,沈方煜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收回了口袋,他满脑门儿热汗,刚刚晨跑过。
他径直开着车去医院冲了个澡,换上白大褂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才刚刚七点。
昨晚他刚做完噩梦,睡回笼觉的时候又做梦了,虽然这次没再吓醒,醒了也没记清梦里有什么,但他恍惚间知道自己梦见了江叙,内容多少还有点儿暧昧。
这个认知让他在醒来看见江叙的一瞬间,差点再次原地起立。
他潦草地冲了个凉水澡,没敢等江叙起来,直接换上了运动服出门买早饭修手机,又赶在他起床前离开了家,打算绕着小区跑几圈。
沈方煜推测自己可能最近有点上火,于是选择了用运动来打消自己稀奇古怪的冲动。可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依然有点神思不属。
他觉得自己的某些功能可能是出了点儿毛病。
他想不明白,就算江叙是他的第一个性伴侣,让他确实有那么点儿食髓知味,可他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至于雏鸟情结到这个地步,看江叙一眼就发情。
他从医这么多年,见过的身体数都数不清,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活的死的,但他一直很拎得清,以前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怎么就江叙不一样?
虽然江叙身材是不错,那颗痣也确实有那么点儿勾人,可沈方煜是个直男,就算江叙是个天仙,他都应该坐怀不乱柳下惠。
想到这里,沈方煜的表情忽然有点僵硬,他的脑子里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
我他妈不会是弯的吧。
这个念头实在是过于颠覆沈方煜对自己过往的认知,他一边惊悚地努力回忆着读书那会儿整日在宿舍裸奔但并没有任何诱惑力的室友们,一边坚定冷漠地在刚刚给自己下的诊断单上批了硕大的“误诊”两个字。
误诊,沈医生想,绝对是误诊。
江叙和他宿舍的室友们不应该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从六人寝换到了两人寝,人均面积增大了而已。
躲着江叙,才像他真的做贼心虚似的。
他沈方煜就不信了,江叙能蛊他一阵子,难不成还能蛊他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体会和他的大脑一样清醒,就算江叙是塞壬转世,他也能当奥德修斯。
可惜江叙并不知道沈方煜这迟到了十来年的少男情怀,他来了办公室连招呼都没跟沈方煜打一声,就直接让病理科一个电话叫走了。
“江医生,这个阮秀芳是你的患者吧。”
江叙接过病理科递来的检查报告,那天让保安把马浩带走之后,江叙又给阮秀芳开了几个检查,其实问诊的时候他就觉得阮秀芳的情况不太好,果不其然,病理科宫颈筛查的检查进一步佐证了他的判断——
高度疑似鳞状细胞癌。
他步伐匆匆地走回妇产科,推开三号办公室的门,“邵乐,”江叙把检查报告递给邵乐,“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来医院,我等下把宫颈活检和阴道镜的检查单传给你。”
“好的江老师。”邵乐接过检查单,忽然想起了这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患者,虽然最终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病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也需要宫颈活检来分型分期,她还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同于昨天一副讳疾忌医的态度,邵乐打完电话没多久,马浩就直接闯进了她的办公室,“邵医生!”他双目通红,手抖得厉害,大概想说点什么,又想起前不久差点失手打了眼前的女医生,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他身边的阮秀芳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时间三号办公室格外喧闹。
邵乐不想理马浩,她把江叙开出的检查单递给阮秀芳,安慰道:“先去做分型,别慌。”
这句话一出来,阮秀芳哭得更厉害了,这样的悲欢离合常常在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上演,邵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