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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已经十九年了。

现在想现代记忆,有种模糊又清晰。那会他大学毕业刚工作三年,高考成绩特牛,考上了国内顶尖前五的大学,毕业后别看是本科学历,进大厂当码农,薪资水平节节高。

黎南珠清晰的记得他是如何加班如何把公司当家的睡那儿。

三年就攒下了他家省会城市的首付,多厉害啊。

可惜死了。

也不是猝死的,就是加班熬夜一个多月,终于阶段性的可以休息了,回家路上过马路被车撞死的。

“……看清了就是绿灯啊。”黎南珠碎碎念。

这可能是现代生前的未解之谜了。到底是那肇事车闯红灯撞死他全责,还是他加班头晕眼花看差了红绿灯。

反正现如今昭州小霸王黎南珠郡王也未能解开疑惑。

其实死也不可怕,剧烈疼痛反应过来时眼一黑,醒来耳边就是‘生了、生了’、‘是个哥儿’,明明被车撞,这不对劲啊,黎南珠一张口就是他自己哇呜哇呜的哭声。

当时差点把自己吓走。

幸好命大。

那会他还是个脑仁小小的幼崽,整天吃了睡睡了拉,没时间和脑仁思考,看身边人穿衣打扮,封建社会啊。

封建社会多苦啊,不是百姓好活的地儿。

然后就看到他满月宴时的金碗金勺子了。

……以前九九六,现在金汤匙,人要知福。

所以再长大点,知道穿到个历史上没有的大历朝时,黎南珠也表示惜福知福,再等他知道自己是哥儿时——

黎南珠逃避的裹着被子撅着屁股眼睛一闭睡觉!

巳时四刻,怡宝堂花厅西洋钟先铛铛铛叫起来了。

十点了。

黎南珠在后院卧室睡,那钟叫声特别沉,飘过来声不刺耳,就是迷迷糊糊听见知道十点了,但他还是懒得起,后半夜他吓住折腾了,睡个懒觉怎么了!

十分理直气壮的小郡王,被子一蒙继续迷瞪。

黎南珠没起来,倒是旁边黎王府的黎王爷和王妃坐不住了。

郡王府和黎王府是挨着的。

黎王爷就是小郡王骨肉至亲的大哥,两人同父不同母,相差三十五岁,黎王爷疼爱他这小弟至极,说起来也是一大箩筐的缘故。

只说当初黎南珠这郡王封赏,是黎王爷写了折子想用他王爷爵位给弟弟换个的——按理,黎南珠是哥儿,圣上封爵那也该是封郡主的,断没有封郡王的前例。

所以黎王爷才拿王爷名头给弟弟换个郡王。

后来王爷封位留着,黎南珠也成了十岁小郡王,在大历也算稀罕头一份。

“王爷王妃安。”祝灵擒娇行礼请安。

黎南漳摆摆手,还未说话,旁边王妃邹氏先开口:“我们听说了,南珠昨个儿惊住了,今天怎么样,起来了没?早上饭用的如何?”

“回王妃话,夜里主子惊了就请了信四来看,用过了宵夜,还未起来。”祝灵回话。

邹氏听闻先松了口气,说:“能吃应当没大碍,不过这早饭也得用了,不然伤身。”

“走了去看看,不然你心里牵挂。”黎南漳跟妻子说。

西洋钟敲了十点,祝灵擒娇也不拦着王爷夫人了。

夫妇俩一道往后院去,按理邹氏是黎南珠的大嫂,黎南珠虽说是个哥儿,但到底同男子一般,长大了总是有别,该避嫌避嫌,里屋卧室邹氏不好进。

可道理是一则,实际上黎南漳今年五十四,邹氏五十二,两人年纪做黎南珠父母都绰绰有余了,更别提黎南珠也算是邹氏一把手带大的,比带她儿子还精细上心。

到了卧室门,黎南漳要进,邹氏瞪了丈夫一眼。

“南珠都多大了,说了进屋要敲门的。”

黎南漳:“……他个小屁孩子,我是他大哥,进屋还要敲门啊。”说罢抬手敲了三下。

邹氏见状一笑。

“真是小猪日上三竿还睡呢。”黎南漳在门外喊。

屋里黎南珠:……

他的好弟控大哥来了。

他就知道。

大嫂指定也来了,黎南珠这下不好赖床,只能爬起来,叫进,外头候着的丫鬟先进来伺候,黎南珠隔着门喊:“哥,你和嫂子先在外头厅里等我,我马上就出来,不许说我娇气包坏话!”

原本正想和夫人说弟弟娇气的黎南漳:……

“他咋知道的?这娇气也不算坏话。”黎南漳替自己辩解。

邹氏笑说:“那黎王爷娇气包否?”

气得黎南漳噎住了,最后嘀咕说:“你们俩一道的,我可说不过你们。”去厅里坐下饮茶了。

小弟那中气足喊声,身体指定没事。

等黎南珠洗漱完换好衣裳,外头厅里也摆了早饭,他同哥嫂打了招呼,“……再吃点?”

“我不用了,你们兄弟吃。”邹氏年纪上去饭量不大,吃多了不好消化,人也易胖。

兄弟二人也不客气,一道坐下。

黎南珠给他哥盛粥,黎南漳就老怀安慰,一副‘我弟弟长大了’的模样,黎南珠:……

“哥,我今年十九不是九岁。”还把他当三四岁小孩呢。

黎南漳道:“你甭管多少岁都是我弟。”顿了顿,又想起一茬,说:“也是,一晃眼我都五十四了,这到了年底,眼瞅着就是过年,那明年你也该二十了。”

瞧瞧弟弟。

黎南珠当没听见,喝自己的粥。

黎南漳见弟弟不接茬,自顾自表演下去:“你说你十九了,夜里睡觉还被吓住,还说不是小孩子,要我说给你择个亲,屋里有个知冷知热的——”

邹氏在旁咳嗽,黎南漳看过去,关心询问夫人身体。黎南珠先撇嘴,答说:“我嫂子是提醒你,我是个哥儿,你就是想给我择亲也要委婉一点,还有是给我择男人呢,还是女人?”

说起自己是个哥儿,黎南珠就先头大。

他这辈子注定没人暖被窝了。

为了换个话题,黎南珠摆出惨兮兮模样,说:“哥,你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

“什么?”黎南漳果真不说亲事了。

“年年,小年你知道吧?以前还来咱家住过。”

黎南漳听了名字点头,收起笑脸来,先太子唯一的儿子,可惜——

“我梦到他当了皇帝,浑身的血,乍一看还以为他结婚大红衣服特喜庆,但不对劲,滴滴答答的不说还一股的血腥味,不过人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特别乖,一个劲儿跟我说谢谢叫我阿叔……”

黎南珠回想起梦,竟然意外的清晰,包括那股血腥味似乎都近在鼻尖。他从小到大也做过不少梦,不管好坏,醒来其实都忘得七七八八,这个却清晰的不合理。

揣测皇位人选,搁谁家都得大惊失色禁言小心翼翼的,黎南漳神色倒是稀松平常,他弟弟做梦嘛,再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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