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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道术高超的青阑仙君,只是一个普通人。
还不等他见到秦子凛,便被东宫侍卫再次拦下,并被告知秦子凛已经躲到军营里去了,一直到领军离京,都不会回宫中。
好你个秦子凛!
你看我出幻境,打不打爆你的狗头!
沈青阑心里骂了一通,仍不解气,还打算找东西泼东宫大门,可东西还没找到,就被皇后派来的嬷嬷给拦住了。
被拉到皇后宫中,沈青阑被皇后给狠狠训斥了一顿,先是冲犯宫规,带酒进宫,再是与太子醉饮,借宿东宫,还有……
“侄女和太子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仅限幻境里,幻境外我们俩不知道在一起搞了多少次了。沈青阑腹诽着。
皇后默了一刻,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道:“若青,姑妈身体已经不行了,以后很难再护你了,你以后在宫中行事,也务必谨言慎行。”
她眸光垂下:“就像与风,哪怕是大云嫡长子,这十六年来也过得很是艰难。”
沈青阑一怔:“姑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后看向他,“这些你不知道,与风这十六年遇到的刺杀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有好几次,就差点死了,右胸上现在估计还有一道特别深的刀疤。”
“而且,与风其实并不得陛下喜欢,他小时候字其实写得不好,为了能让陛下夸赞,为了能让我骄傲,他苦练了书法,平均每个月都得用坏三四支毛笔。还有,他以前是真的一滴酒都沾不了,但为了能和朝臣交好,他自己私下里练酒量……”
皇后这一番话,是真的让沈青阑震惊了,不是因为他可以借此确认秦与风就是秦子凛,而是沈青阑没有想到,自己在沈府好吃好喝这十六年里,秦子凛却时刻在这死亡钢丝上行走着。
幻境里死亡,沈青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幻境里受的伤,却是和幻境外受伤,是一般痛的。
等从皇后宫中走出,沈青阑已恢复冷静了。
他没有再想找秦子凛,因为方才皇后说给他听的最后一件事,仿佛点破了他心里那层一直朦胧影绰的膜——
“若青,你知道与风的卧房里,挂满了你的画像吗?从你六岁开始,一直到你入宫的前一个月,每一年,他都会派人偷偷给你画一幅画像,然后挂起来。”
“他从不许别人进去,也藏得很好,我也是这几天意外得知的。”
“这十年里的每个夜晚,他好像不看着你的画像,都几乎不能入睡。”
第34章 假山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想知道我的心意吗?】
秦子凛带兵离京那天,沈青阑没有去送,因为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向皇后求了道懿旨,然后去了东宫,在东宫众人复杂的眼神里,走进了那间卧房。
卧房不大,但是刚好挂满了那十幅被卷起来的画像。
沈青阑在房中站了好一会儿,凝聚了好些力气,才依次打开从左到右挂着的十幅画卷。
画像里的沈青阑,年龄跨度很大,从六岁,一直到十六岁,有笑着的,有蹙着眉的,有拜佛的,有阖眼小憩的,有逗鸟的,有倚在水榭旁的,有坐在石凳上的,有躺在榻上的……
而每打开一幅,沈青阑那被浓雾笼罩看不清细节的心,就愈加清晰澈亮一分。
但直到所有的画像都展开在沈青阑面前,迎面而来的冲击感,依旧让沈青阑心怦然不止。
每幅画像下都有时间注记,除了最近一个月画的那幅比较新,其余九幅画卷的边缘,都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看得出经常被打开过,但是画面上仍旧干净清洁,看得出这些画卷在那人心中的喜爱程度。
这不像是一个徒弟,会对他敬爱的师娘,该做的事。
倒更像是……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险些叫沈青阑站不住。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
大云大败外敌,敌国以七郡作赔,俯首称臣,才保得皇族一脉没有被赶尽杀绝。
太子班师回朝,万民同庆,夹道欢迎,彩旗朝扬。
素来勤俭节约的帝王特此设宴,好好嘉奖犒劳边疆将士们。
沈青阑很早就盼着秦子凛回来,没办法出宫相迎,只能在酒宴上遥遥望着对方。
秦子凛在边境待了两年,和走时相比,脸晒黑了许多,整个人也更加成熟了,只是眸光一如既往地清冽坚定。
沈青阑本想等秦子凛回来,就把自己心里盘算了两年的心意通通告诉对方,没想到秦子凛明明都看见自己了,但却毫无反应,只是完美地扮演着太子的角色,不停地喝酒。
沈青阑看着热闹非凡的宴会景象,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则验证了他的预感。
作为在场接受嘉奖的将士里地位最尊贵的太子,第一个接受帝王奖赏的人,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选择——
他拒绝了陛下给他和沈青阑赐婚的奖赏。
他的神情是如此毅然决然,似乎早已把用于拒绝的托词,演绎了千遍万遍,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告恙请辞。
沈青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酒宴上坚持了许久的,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独自起身离席。
可才走出吵闹喧热的宫殿,毫无防备的他就被一个从漆黑角落里的人影扑到假山后,然后就是一个带着浓重酒气,但温柔与粗暴俱有的浓重的吻。
腰被狠狠箍住,后脑勺被重重压向这个吻,沈青阑根本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掠夺他口腔里最后一丝氧气。
直到口腔里蔓延出一股血腥味,那人才吃痛地松开,旋即假山后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秦子凛你个疯子!”
沈青阑背靠假山,大口喘气,两颊已是绯红一片,看着距自己不足半尺的人,他气得浑身发抖。
秦子凛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似乎是被这一咬唤回了理智,丢下一句:“抱歉。”然后提步就想走。
直到背后响起沈青阑又怒又痛的一句:
“秦子凛,你就是个逃兵!”
欲走的人行动一滞,然后手被往回拽,一股极大的劲把他往后推,背脊重重磕在假山的同一时间,一个血气浓郁的吻覆了上来。
和之前一样,毫无技巧,像是宣泄心头怒火的惩戒。
秦子凛闻不到那人身上的酒气,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吻的意思,险些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败涂地,如赌徒在赌局上输得倾家荡产。
吻到最后,秦子凛的衣领被拽住,两个人面对面,不过两指之距。
借着一丝月光,秦子凛看到沈青阑半明半暗的脸,然后就听到沈青阑愤怒的声音:
“秦子凛,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个逃兵,是